張大壯很不忍心的點點頭:“嘴,嘴破了,臉也破了!”
張大神嘴破了,臉上也劃了好幾道,臉成了血泥。
豆秧嬸子心情大好,拄著雙拐進了院子,先將地上的麻袋提到廚房,藏進案板底下的空窖里,用碗量了兩碗,糧食這么緊張就不用豆腐磨磨了,直接用石窩石錘,只要砸成碎渣加上樹葉煮上就吃了。
她已經盤算好了,吃省點能吃兩個多月。
她拄著雙拐,沉重的石窩石錘只能放在案板上,她將兩大碗不是很癟的高粱倒進石窩,試著怎樣干活順手點,卻是人靠在案板上,石錘很光滑,怎么抓都不順手,也使不上勁兒。
正在嘗試不同的角度,張大柱的小手伸了過來,抱起石窩連同石錘,使勁兒的擰著腰身,拉著身子岀了廚房,將石窩放在院中間的石桌上,雙手抱著錘一下一下的砸了起來。
豆秧嬸子重新撐好雙拐,岀了廚房,看著瘦弱的大柱用盡全力的砸著高粱,心里生出一絲暖意,冷漠的眼神也柔和起來。
沒給張扁擔生出兒子,只生了三個女兒是她這輩子最大的痛,當年她不想過繼大柱,想給三女兒找個上門女婿。
可男人,二叔極力反對,她無力反抗只能接受過繼過來的張大柱,其實她根本不喜歡張大柱,孩子剛出滿月就抱了過來,就在炕上躺到能爬能走,直到發現他的腿有問題,她都沒抱過他。
這些年她腰不好,每天早上起床都得用很長時間才能適應疼痛,她能勉強做兩頓飯,稍重點的活都干不了。
男人張扁擔將家里的幾畝地都賣了給她看病,沒有能力管小的,張大柱就等于是自生自滅的活了下來。
現在張大柱十歲,她平時很少跟他說話,也不愿多看他一眼,因為看到張大柱的臉就想到他的親娘。
張大柱這孩子說起來倒也乖巧,從來不惹事兒,每天都乖乖的待在家里干點兒力所能及的活,比如去大門外弄點蒿草,撿點柴禾,以前家里有頭耕地的老牛,馱水的毛驢,他也會去喂草。
現在老牛老驢都寄養在陳老爺家了,隔天去溝里馱水的時候才會把老驢拉回,其余時間都給陳老爺家岀力,換取少許的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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