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他當年真的舍不得旺財,這孩子心靈手巧,很有天賦,所以葉尖尖罵了幾次他都沒理會,后來他爹實在受不了了,將旺財趕了回去,這么多年他想起這件事兒,心里就憋火。
自從秋娘死了之后,他對哪個女人都沒動過心,媒婆說的大姑娘都沒動心,更別說葉尖尖這種帶著三個孩子的寡婦。
葉尖尖當然知道陳木頭不會相信,他是個手藝人,常年走南闖北的有見識,但相信不相信是他的事,她的做到讓他相信。
葉尖尖從挎包中掏出兩個瓷瓶,一個是碘伏,一個是消炎止疼止血藥膏,她將兩個小瓷瓶放地上,拽過一只小板凳,指著陳木頭的一條腿對旺財說:“把你師父的腿搬上來,腳放在凳子上。”
娘竟然要看師父的腳,旺財愣了會兒,看葉尖尖的表情很堅定,知道娘沒不是開玩笑,這才抱起陳木頭的腳放在了凳子上。
想著娘應該是被屠夫娘子打了之后,覺得還是木頭叔沉穩可靠,想討好他,可娘就算看上木頭叔,也不能當著他這么大的兒子,這么不管不顧吧。
旺財心里不滿意,嘴上不敢說,手上的動作就有點大。
陳木頭的右腳跟傷口發炎疼的根本就踏不下地,整條腿麻嗖嗖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被旺財這么重重的放在凳子上,疼的心都抽搐起來。
他哎呦一聲,手里的釘子都掉在了地上。
“這孩子,手怎么這么重!”葉尖尖責備的看了眼旺財,順手拽下陳木頭腳上的鞋子,搬起他的腳。
濃濃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她下意識的捂住鼻子,往后讓了讓呲牙咧嘴的瞇著眼睛看,陳木頭的腳后跟還在滲血,腥臭的血水順著腳后跟往下流,腳后跟腫的比拳頭還大,膿包很惡心。
為了保護嗅覺,她從挎包里拿出翠翠學手繡的帕子,疊了個三角形,捂住鼻子和嘴巴。
陳木頭看著她明顯的嫌棄,想把腿收回,可是整條腿都麻木,根本動不了。
葉尖尖又從挎包拿出馬糞紙里包著的藥棉小木棍,將藥棉纏在木棍頭上,拿起一個小瓷瓶搖了搖,沾了碘伏,一點點的清洗著陳木頭腳后跟發膿的傷口,將膿包擠破,擠出里面的血水。
她清洗的很認真仔細,不到小拇指大的傷口整整清洗了半個時辰,整個清洗完血水還在一點點的往出滲,她用干凈的藥棉沾了消炎止疼止血藥,抹在傷口上,抹了好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