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土炕是很考驗手藝的活,旺財雖然能做桌子椅子,能把院墻堵上,單獨帶著來福吳二狗兩個外行盤土炕,還是費了一番勁兒。
不是炕沿斜了,就是突出來的炕沿臺歪了,留的炕洞口也低了。
三個人拆了盤盤了拆,月亮都升起老高了,才勉勉強強的把炕面抹平了。
旺財累的坐下來喘著粗氣,說:“當初跟木頭叔學手藝,木頭叔告訴我,先得學做小工,再學瓦工活。”
“我跟木匠叔學了兩年,木工活兒就是看木匠叔做,單獨沒做,就和泥,砌墻,木匠叔那時候接的活兒多半是蓋房子的。”
蓋房子木匠的活兒就是門窗,給房里做幾樣家具,等活兒的時候就得跟著泥瓦匠干活,老木匠師傅當然不用干,徒弟就得跟著干,這樣徒弟才有資格跟著吃飯。
其實旺財還有一個泥瓦匠的師父,以前大多數時間泥瓦匠和老木匠都是搭伴干活的,老木匠是個光棍,家里有老人,那泥瓦匠是外鄉人,一年有一半的時間就住在老木匠家里,后來老木匠也不太接修建房屋的大活兒了,只承接一些做家具的小活兒。
吳二狗說:“你娘已經發話了,說有時間了去求老木匠,讓你還跟著學。”
來福說:“木匠叔回來了,我那會去金安叔家找菜籽,看見他來修大門。”
旺財說:“我去木頭叔家里沒人,原來是去修大門了。”
師父在就好,旺財心里還是有點希望的,希望師父還能收他。
他也不累了,站起來就往外走,到了前院,看見葉尖尖山菊翠翠三個人圍著飯桌坐在著,娘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山菊笑出了聲。
愣了好半天!
他跟山菊已經成親兩年多了,山菊做事總是畏畏縮縮,很不得娘的心。
他倒是挺喜歡山菊的,也同情她爹娘去世早,哥嫂對她又不好。
也盡量私下里對她好一點,只是他也認同娘罵山菊的話,總是哭喪著臉像個喪門星似的,他幾乎都沒看到過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