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色肌膚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的疤痕。左肩一道斜長的刀痕,是曾經沙場拼殺時留下的勛章,蜿蜒過鎖骨下方。腰側一道淺些的箭傷印記,順著腰線微微凹陷,添了幾分野性。
這些沉淀著硝煙與戰功的疤痕,非但不顯猙獰,反倒襯得他身形愈發挺拔遒勁。
他眼周敷著一層薄薄的棉墊,棉墊邊緣隱約露出幾枚細巧的銀針尾端。
而上身經脈循行之處,還零星留著剛拔針后的淡紅針痕,與舊疤交織纏繞,卻非但不見脆弱,反倒透著一種隱忍而堅韌的性感。
云綺一直知曉霍驍身材絕佳。
但先前她僅在剛穿來時,將他綁在圈椅上那次,扒開過他的衣衫,卻也沒徹底褪去他上身衣物,連長褲也只扒到堪堪夠用的程度。
后來她和霍驍即使幾次親密相擁,也始終隔著衣料。
這還是她頭一回,如此直觀地將霍驍的上身盡收眼底。
良心告訴云綺,她該更關心一下自已前夫的眼疾才對。
可她的目光卻像生了根,不由自主地黏在男人線條流暢的胸肌、塊壘分明的腹肌,還有對方胸肌上面,和勁挺窄腰間往下的地方。
某些畫面和切身的感受涌上腦海。
她沒忘,霍驍也不可能忘得掉。
說起來,那日將霍驍綁住時,她說是要給霍驍留下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回憶。其實,也是她給自已找了個名正順的理由。
這般鋼筋鐵骨裹著野性性感的模樣,誰見了能不想吃?
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對吧。
屋內,霍驍身旁立著位頭發花白的老大夫,正低頭小心翼翼地收拾著針盒。
桌案上,除了盛放銀針的烏木針匣,還擺著一小罐溫熱的艾草膏、一方潔凈的白絹,以及半碗早已涼透的清茶,裊裊水汽早已散盡。
顯然,針灸已然近了尾聲。
霍驍始終閉著眼,英毅的臉龐棱角分明。
他鼻梁高挺,唇線緊抿,下頜線繃得硬朗利落。即便看不見他慣有的銳利眼神,周身也像靜置的寒鐵,縈繞著一股深沉寡的壓迫感,連呼吸都格外沉緩。
收拾好針盒的老大夫道:“霍將軍,您這眼疾,是反復受雪地日光刺激才這般嚴重。”
“好在這幾日針灸調理下來已見好轉,只是想要大致恢復視物,恐怕還得再靜養三四日,切不可再受強光侵擾。”
霍驍聲音低沉醇厚,帶著剛針灸過后的些許沙啞,字句簡潔有力:“辛苦大夫。”
“將軍客氣了。”老大夫躬了躬身,“那老夫就先退下了,將軍且好好靜養,切記醫囑。”
話音落下,房門被輕輕推開又合上,屋內瞬間陷入沉寂。
霍驍依舊閉著眼,手指循著記憶探向一旁疊放整齊的衣物,剛觸到衣料,窗外忽然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
他本就比尋常人警覺,更何況如今雙目不能視物,聽覺和其他感官便變得尤其敏銳。
他周身氣場霎時一冷,下頜線驟然繃緊,語調像浸透北疆的寒雪,又裹著沙場磨出的殺伐氣,冰冷刺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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