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燼塵的確不打算走。
他從出生就在侯府,即使頂著侯府三少爺的名號,身上有侯府一半的血脈,他也從沒想過要和云硯洲、云肆野兩個人爭什么。
不是因為他是庶子,永遠無法與嫡子相提并論,就算想爭什么旁人也會覺得他癡心妄想。
是因為,他也根本沒有任何想要的東西。
他曾經活著唯一的念想,是母親的下落。
可他心里清楚,那些被發賣的仆役都是怎樣的下場。母親十年杳無音訊,應該是已經不在人世。
他這些年一直沒有刻意去打聽、查問,或許是因為不問不查,他就可以認為,母親還活著。
后來云綺在他面前說,想不想知道母親被發賣到了哪里。
一開始他真的以為,母親還活著,云綺真的知道母親在哪里。心里那點死寂許久的地方,真的燃起一絲微光。
可前幾日,他無意間聽見下人們議論寒蕪院,議論他——他們說母親早在多年前就病死了。
也正因如此,才減少了蕭蘭淑對他的恨意,沒有多么苛待他,只任他在侯府自生自滅。
難怪,云綺后面再沒和他提過母親的事。
起初,她或許是故意騙他,想讓他聽話。
可后來不再提,或許是她對他仁慈,不想奪走他這點僅存的念想。
他相信,這是姐姐對他的溫柔。
而他也不想揭開真相。
被姐姐威脅著,卻是他最名正順待在姐姐身邊,給姐姐當狗的理由。
云燼塵其實早料到母親可能死了,也談不上多悲傷。
有些人,活著比死更苦,對母親來說,死或許反倒是種解脫。
他曾經也是這么想的。但他現在已經不這么想了。
他有了想要的東西。
而他想要的一切,全系在此刻坐在軟榻上的人身上。
他什么都不在意,甚至包括他自已。如今他在這世上在意的,只有姐姐一個人。
云燼塵一步步走到軟榻邊,云肆野只覺得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下一秒,他就看見云燼塵在他身旁跪了下去。
他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既不卑微,也不局促,仿佛下跪這件事于他而早已習以為常,根本不算是什么屈辱的事。
然后,他開始解自已的衣服。
不是像云肆野那樣只松了外衣、露出中衣,而是連中衣的系帶也一并解開,衣襟自腰間敞開來,并未褪下,恰將少年腰腹那一片顯露出來。
腰腹的線條利落分明,薄薄的肌理下藏著清晰的腹肌輪廓,帶著少年人獨有的緊實感,在光線下泛著細膩的冷白。
云肆野徹底懵了,簡直瞳孔地震,聲音更難掩震驚:“…云燼塵,你在干什么?!”
云燼塵卻像沒聽見他的話,目光始終落在云綺身上,輕聲開口:“姐姐,讓我幫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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