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蘭淑先前就已知曉,那日落水之事后,云硯洲就對云汐玥下了懲戒。
要她等身子痊愈,去祠堂罰跪一天一夜,反省所謂的“過錯”。
在她眼里,自已這兒子簡直是鬼迷心竅!
明明是玥兒先遭人推下水,后來那云綺更是囂張到極致,當著全府上下的面,又一次將玥兒推入湖中,害得玥兒發著高熱病了好幾日,虛弱得連下床都費勁。
可結果呢?
云綺只在藏書閣反省了一夜便算了結,她的玥兒卻要受跪祠堂一天一夜的罪,這簡直是是非不分、倒反天罡!
難道他真信了云綺的說辭,以為是自已的親妹妹故意落水,還指使丫鬟去誣陷云綺?
那云綺從小到大,囂張蠻橫、欺負人的事干得還少嗎?還有什么是她做不出來的?她看玥兒不慣推玥兒落水,有什么可質疑的?
竟還把鍋甩到玥兒這個被欺負的受害者頭上!
蕭蘭淑胸口憋著一股怒火,卻又無法發泄。
沒人比蕭蘭淑更清楚,自已這兒子看著性子溫和,卻自幼骨子里卻藏著不動聲色的強勢。他一旦做了決定,絕無輕易更改的可能。
永安侯府雖有侯爺云正川與她這位主母,可云正川早不過問府中雜事,她也只負責些中饋瑣事,真正掌家的,從來都是云硯洲。
早年侯府因朝堂變動門庭冷落,連尋常勛貴都敢輕視。是十六歲的云硯洲入了陛下眼,憑御前周旋的本事與圣眷穩住局面,反倒讓侯府地位比從前更穩固。
京中之人提永安侯府,嘴上稱“侯門世家”,眼底的敬重卻多沖云硯洲來。眾人都知,正因有他在,滿京城對侯府的客氣里才多了真心敬畏。
府內更是如此。
云硯洲自小聰慧,理事條理分明,管家時嚴謹周全,待下時妥帖暖心,事事做得滴水不漏。經他打理這些年,府中內外和睦、賬目清晰,半分亂象也無。
這些年府里上到管事嬤嬤,下到灑掃丫鬟,無不信服敬重他,早習慣了只聽大少爺的指令。便是她這做母親的,也不能隨隨便便更改他的安排。
得知云汐玥身子才剛好些,今日天不亮就被周管家帶去祠堂罰跪,蕭蘭淑氣得臉色鐵青。
這是自已兒子的決定,她雖為母親,也不能明著駁他,否則兒子日后在侯府,何談威信?
但她當然也不想讓女兒受這種苦。
玥兒這么多年受的苦還不夠多嗎?如今好不容易恢復身份,竟還要被自已的親大哥懲戒!
偏偏云硯洲今日明明不在侯府,要明日才回,卻還讓周管家盯著,要讓云汐玥跪足時辰。
眼見女兒已跪了兩個時辰,蕭蘭淑再也坐不住了。
剛要派人去祠堂看看,就見下人慌慌張張來報:“夫人,您快去祠堂看看吧,二小姐罰跪時暈倒了!”
蕭蘭淑心頭一震,猛地起身:“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