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綺待會兒便要在申時,于祈灼的膀胱經的委中、承山等穴位行針,借這股旺盛的經氣,將熱敷逼出的寒濕隨針力一并導出。
她將裹著藥粉的棉紙包放進爐口。
赤炎藤碎屑混著川芎、肉桂等藥材的氣息被熱氣激得蒸騰起來。
直到紙包被烘得極燙,才用帕子墊著取出,裹進三層細絨布縫成的布包里。
她拿著熱敷包,緩步走到祈灼的輪椅前。裙裾掃過地面,正準備屈膝半蹲下來替他敷藥,卻被祈灼攔住。
祈灼那雙桃花眼直直看著她,少了幾分先前的慵懶,眼底翻涌著不容抗拒的熾熱。
他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掌心滾燙得如那熱敷包一般,聲音低啞,拇指摩挲過她腕間細膩的肌膚:“不要這樣。”
云綺明白他的意思。
他不希望她在他面前處于低位,即使僅僅是在他面前蹲下敷個藥包。
就像他喜歡將她抱在腿上,看她仰起脖頸時,便低頭將細密纏綿的吻落滿她頸間。他只想將她托在比他更上位的位置。
云綺淺淺勾唇,忽然傾身,在他的薄唇上輕輕一啄:“此刻我是醫者,你只需當自已是病人。病人要做的,是聽醫者的話。”
云綺的所作所為,又是讓穗禾驚呆下巴。
就就就,就親了?
小姐就這樣親了這位公子?!
一旁祈灼的隨從常卻連個眼神都沒變過。
穗禾立馬也將腰背挺直。
看來她還是不夠了解小姐。她要趕緊習慣,絕不能表現出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當著旁人的面親一個男人算什么,在她家小姐這兒,就算是一下子親十個男人,也必定是合情合理、天經地義的!
云綺蹲下身來,指尖輕緩地撩起祈灼的衣袍下擺,長褲暗紋的布料下,膝蓋處因常年蜷坐輪椅而略顯僵硬。
她將三層絨布裹緊的熱敷包仔細貼住他膝頭,指腹隔著布料按準委中穴的位置,掌心能清晰感受到藥包的熱度正透過布料緩緩滲進皮膚。
“赤炎藤的火氣會從這里往腿骨里鉆,約莫一盞茶功夫,你便會覺得膝蓋發潮,那是在將寒濕逼出來。”
她用細帶將熱敷包固定在祈灼膝蓋。
然而剛直起身,腰間忽然一沉。輪椅上的祈灼,手臂如藤蔓纏上來,繞過她腰后,掌心穩穩貼在尾椎上方,將她緩緩按向自已。
他側臉埋進她小腹,灼熱的呼吸似要穿透錦緞裙料,在肌膚上燙出細密的戰栗。毫不掩飾地沉溺于這種貼合,貪心汲取著她身上的暖意,如貓兒依賴眷戀自已的主人一般。
云綺眼波輕漾,指尖穿過他發間,像梳理柔軟的貓毛般,輕輕按壓著他后頸的大椎穴。
掌心碾過他因用力而繃緊的肌肉,又順著脊椎骨節一路滑到尾椎,動作帶著醫者特有的精準與溫柔,卻在指腹擦過他耳尖時驟然放軟,語調也浸著幾分繾綣:“我的病人是在撒嬌嗎。”“…不會離開你的,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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