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溢出聲音。
一聲是喘息混著低啞的喉音,一聲是沾著水光細碎的嬌吟,在狹小的馬車里發出纏綿的回響。
霍驍動作又重又急,將她拉進懷里,滾燙的掌心隔著衣料烙在她腰間,大掌幾乎要把她按進身體。
先是試探性地觸碰,而后又呼吸粗重地,帶著幾分侵略性叩開她的牙關,卷著她的舌尖重重糾纏。
像是要用這個吻磨平她唇上咬出的齒痕,更要將她因方才疼痛蹙起的眉梢吻得舒展。
情欲和占有欲來得同樣迅猛。
幾乎無法克制。
他后悔了。
后悔那日在書房寫下那紙休書。
他不該放她走的。
綿長激烈的一吻結束,霍驍才終于把人放開。
云綺仰著頭軟在他懷里,唇瓣被吻得紅腫發亮。
像朵被打濕的芍藥,嫣紅的花瓣上凝著水光,連眼尾都漫上了霞色。
她急促地喘著氣,腰間被他掌心的溫度烘得發燙,玉簪斜斜墜在發間,幾縷汗濕的碎發黏在額角,反倒襯得那張臉愈發嬌艷欲滴。
霍驍垂眸望著她,眼底翻涌的暗潮幾乎讓人沉溺。
直至此刻,他仍不了解懷里的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生性放浪、資質蠢笨、滿口謊話、自私自利,是她。
天真爛漫、技驚全場、毫不遮掩、舍已救人,也是她。
她似有攫取人心的魔力,但凡身影掠過,便叫眾人目光不由自主地凝于她一身。
明媚,張揚,如烈日當空般無所顧忌。
又那般大膽,總漫不經心行驚世駭俗之事,令他的視線始終不受控地被她牢牢牽引。
霍驍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是什么感覺。
但他知道,此時此刻,他不想把人放開。
想就這樣抱著她,久一點,更久一點。
他的目光從她紅腫的唇瓣,一路掠過她汗濕的眉骨、微顫的睫毛,最后定在她眼瞳里自已的倒影上。
像是終于做出某種鄭重的決定。
“……重新嫁給我,好不好?”
霍驍的聲音低得像是從胸腔里碾出來。
馬車外的夜風卷著幾片落葉掠過車窗,霍驍卻覺得整個世界都無比寂靜。
寂靜到,他只能聽見自已起伏胸膛下愈發加快的心跳聲。
他喉結滾動,等著她的回答。
“好……”
只一瞬,霍驍驟然攥緊掌心,連呼吸都凝滯在胸腔。
他從未感覺自已的心臟跳得這般劇烈過,驚喜來得太突然。
然而下一秒,他就聽懷里嬌喘未歇的人兒仰起臉道:“……好馬不吃回頭草。”
霍驍:“……”
不是答應重新嫁給他的好。
是好馬不吃回頭草的好。
霍驍重重地吐出口氣。
她下次可以把氣喘勻了再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