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你當真就沒什么話想要對我說?”
昨日他們有過那般親密的糾纏,他輾轉難眠,她卻仿佛將那一切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明明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女子更在意才對。
他昨日因著怒意將休書送去侯府,也是因為發現她又給自已下藥。
可如今,他們已有了肌膚之親,以她現在的身份,日后也很難再嫁旁人。
云綺看向自已被攥住的手腕,指尖輕輕動了動:“我確實有話想對將軍說。”
霍驍抬眼,目光灼灼落在她臉上:“什么?”
“我想問,將軍能不能……”她頓了頓,眼尾微挑。
霍驍喉結微微滾動,掌心下意識收緊。
若是她此刻開口求他,或許,他會重新考慮他們之間的事。
“能不能借我點錢?”
霍驍:“……你說什么?”
云綺仰頭看他,眼底寫滿認真:“我如今身無分文,將軍若覺得我被休可憐,可以用錢砸死我,我不介意的。”
霍驍額角不禁突突跳:“——你缺錢還能見得到祈灼?”
聽聞京城中曾有人一擲千金求見他一面,都未能如愿。
“我見祈公子可不是靠錢財,”云綺眉眼帶了幾分張揚,“是靠才華。”
霍驍覺得,她當真是在把他當傻子。
京中誰人不知,這位曾被捧在侯府掌心的千金,是連大字都認不全的草包。“才華”二字從她口中吐出,比聽見烏鴉唱小曲兒還匪夷所思。
“等等,”見她抬腳要跨下馬車,他鬼使神差開口,“既然你已經在我車上,就用我的馬車送你回去。”
“不必了,”云綺歪頭淺淺一笑,語調里帶著三分天真,“將軍可曾聽過這話?一個合格的前任就該像死了一樣。”
“再說了,休都被休了,我得和將軍避嫌,省得影響將軍再找第二春。”
避嫌?
昨日還攀在他身上輾轉廝磨,伏在他胸膛說做夢都想見他一面的人,今日連坐他的馬車都要避嫌,怕影響他再娶。
什么愛慕他整整兩年,果然都是這女人張口就來的謊話而已。
*
云綺在街上尋了輛青帷馬車回侯府。
今日帶著穗禾在酒樓大吃一頓后,她便讓穗禾帶錢去街上采買東西,之后先帶著東西回侯府。
剛邁進竹影軒,便見原本清冷的屋子堆得滿滿當當。
湘妃竹榻上摞著新裁的軟緞,博古架旁放著一對黃銅手爐,墻角還擺了盆開得正盛的繡球花,顯然是穗禾跑了大半個京城采買回來的。
總算顯得沒那么破敗寒酸。
不過云綺還沒來得及細看,穗禾便滿臉焦急迎上來:“小姐!您可算回來了!三少爺他……他被夫人身邊的周嬤嬤帶走了,說是、說是要給三少爺用家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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