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四合院再次歸于寂靜。閻埠貴并不知曉,此刻夜已深,院內仍有未眠之人,豎耳傾聽院中的聲響。
“喂,那小子是不是回來了?”賈家燈火通明,賈張氏貼著窗邊問身旁趴著窗臺的半殘廢賈東旭。
后者點頭回應:“是的,他剛才是和閻埠貴他們說話,現在應該回屋了。”
賈張氏不滿地說:“這個該死的家伙,成天在外游蕩,不知在搞什么名堂,這么晚還不回來,肯定又去干壞事了,害得我們等到現在。”
這賈張氏實在不是個好人,整天挑人毛病,自己也不知是個什么德行。
“奶奶,我剛才聽見許大茂那個壞蛋跟老婆說,他請科室同事吃烤鴨呢,奶奶,我也想吃烤鴨!”棒梗聽到這話,眼睛亮晶晶地嚷嚷起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棒梗學壞了。一天到晚喜歡偷聽別人講話,編造閑話。
下午時,他溜到許大茂家門口玩耍,無意間聽到許大茂和婁曉娥談論張建設的事。幸好,他只得知張建設帶科室同事吃了烤鴨,卻因此饞了一晚上。
現在聽父親和奶奶提到張建設,忍不住鬧騰起來。
“什么!他請同事吃飯,怎么不請我們一家?我們可是鄰居,還是長輩呢!”賈張氏聽到孫子的話,立刻大聲抱怨。
“怎么又吃烤鴨!這家里沒了爹娘,這孩子也不知要點臉,連帶兩只烤鴨都不愿意!”
“要不是看在我兒子受傷的份上,給他個小子一個表現的機會,他能當上醫務室的主任嗎?”
“這小子,竟然請醫務室的人吃烤鴨,卻沒請咱們!太過分了!”
賈張氏依舊那樣尖酸刻薄。話一出口,賈家人竟都覺得她說得在理。
在他們心中,世間萬物仿佛都該歸他們所有,最好的東西理所當然要孝敬給他們。
尤其提到張建設,他們更是滿心厭惡。
“奶奶,我晚飯沒吃飽,我要吃烤鴨!”
棒梗大聲喊著。其實他今晚確實沒吃飽,這段時間賈家早已入不敷出,院里的人都不愿借錢給這家人,生活條件急劇下滑,連窩窩頭都摻雜著粗糧。一向吃慣精細糧食的棒梗哪受得了這樣的苦,只能整天餓著肚子。
往日若家境稍差,還有傻柱主動送錢來;實在不行也能從食堂帶回帶肉的盒飯。但如今,傻柱自己的生活都難以為繼,更別提幫助別人了。至于食堂的剩菜剩飯,根本輪不到他分到。
因此,賈家人已經有許久沒沾過葷腥。棒梗整日嚷嚷著要吃肉,死活不肯碰窩窩頭。
“奶奶,我瘦了好多,我要吃肉!”
棒梗哭鬧不停,賈張氏心疼不已,一把將他摟進懷里,“我的乖孫兒啊。”
\"這該死的傻柱,胳膊斷了也就罷了,怎么連家里的伙食都被他折騰沒了,真是忘恩負義!把我家大孫子都快餓壞了,這可怎么辦啊!\"
賈張氏一邊罵一邊走進屋。
秦淮茹坐在炕頭上,專注地縫制著一個鞋墊,一句話也不說,仿佛不存在一般。
她清楚地知道,今晚賈旭東和賈張氏遲遲不睡,非要等到張建設回來,必定有事相商。她巴不得賈張氏在那里鬧騰,能暫時忘記她的存在。
,賈張氏哪肯讓她清靜?
看著自己越鬧越兇,而秦淮茹卻像沒聽見一樣,在旁邊裝聾作啞,賈張氏氣得不行。
她抱起身邊的棒梗,喘著粗氣爬上炕,走到秦淮茹身邊,抬腳狠狠踢向她的大腿。
\"你這個只知道吃閑飯、不干正事的掃把星!我兒子娶你回來是供著你的嗎?\"
賈張氏大聲呵斥。
\"你沒聽見我說話?沒聽見我大孫子喊餓?\"
\"媽!你怎么能這樣!\"
秦淮茹被踢得眼眶泛紅,忍著疼痛說道:\"我知道最近家里條件不好,可咱們家的情況你也清楚……\"
\"咱們家哪有錢吃得起白面和肉?更別說烤鴨這種奢侈的東西了。要不您從自己的積蓄里拿出些錢來?\"
秦淮茹如今也學會了據理力爭。
賈張氏最寶貝自己的私房錢,秦淮茹這話一出口,立刻激怒了她。
\"絕對不行!這是我養老的錢,你這個沒良心的掃把星,我兒子花了不少錢才把你娶進門操持家務,你現在居然打起了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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