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饒唏噓不已道:“圣人也是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這個位置的,如果犧牲自己的性命,化身為太陽……”
“這天下自詡是乾國皇帝的天下,又不是天下人的天下,我記得此前乾國皇帝和圣人不和,暗中煽動國子監的大儒們和圣人辯經,故意策反了圣人的弟子秦輝,逼得圣人讓出國子監圣位,如今我朝圣人飄零江湖,人在何處都不得而知。”
葉義成頗為憤慨地說道。
這話相當大逆不道,華櫻急忙用手去扯葉義成的衣袖:“葉哥哥,如何能這樣抨擊朝政呢?”
雖然說在座的幾位,都算得上是摯友了。
可是,常說得好,人心隔肚皮,如果真的有人為了高官厚祿,因為這番話去告發葉義成的話,那就算是有自己父親暗中斡旋,只怕也不是那么好收場的。
結果,葉義成這番話剛落下,李清也憤憤不平道:“實屬昏君一個,他不會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就想著讓圣人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換取他的王朝周全?”
難怪那金國女祭司對于南下的事情,如此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乾國最大的敵人,從來不是金國。
它只會在乾國內部,尤其是這些熱衷于內斗的乾國臣子們。
哪怕就算是沒有金國在外虎視眈眈,他們自己也會有一天把自己給弄死了。
“說到底,還是圣人軟弱可欺!”金饒不悅道:“圣人手中掌握著天下文人的位格,如果他狠狠心,直接將那些反對他的大儒的文位全部取消,看這些跳梁小丑還怎么蹦跶?”
華櫻聽著這話,越發感覺大逆不道,甚至都有點擔心,再繼續說下去,只怕真的就要被打上謀反的標簽了。
她立刻轉移話題道:“這都是上邊那些大人物們操心的事情,不如說說最近馬上就要開始的科舉考試如何?”
眾人聽罷,立刻將目光落到了李清身上。
“李兄,這次押題有什么想法嗎?”
金饒問道,顯然他有些心得體會想要傳授。
葉義成心思沉悶,沒有說話,端著酒獨酌,桌子下邊,華櫻用手扯了扯葉義成的衣服。
葉義成這才笑道:“坦白而,除了必要的一些經義之外,那一定會上榜的,必定是應對當下這個局面要做的事情了。”
“在下想來,也必定如此!”李清清楚華櫻的好心。
三個讀書人坐在這里,如此抨擊政治,實在是沒必要。
因為,從很客觀的角度來說,圣人距離普通的讀書人,實在是太遠了。
可是,李清不是普通的讀書人,圣人就是他的老師。
皇帝如此背刺老師,老師還要為了皇帝的天下,犧牲自己嗎?
或許,在老師的眼中,這天下并非是什么皇帝的,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皇帝、群臣、百姓們,會這么想嗎?
當初在國子監那邊,參與了圍剿老師的那些大儒們,就不怕自己哪一天惹得皇帝不爽了,到時候u皇帝也用這樣的辦法對付他們,將他們攆出京城嗎?
屋檐滴水代代接。
皇帝會這樣做,就代表著他將來還會這樣做。
到了天災這個時候,誰還會站出來為這個國家殉難?
秦輝——
李清忽然想到了張云書信中說的,秦輝在關鍵的時候,可以幫自己的大忙。
可是……
讓自己放下先前的那些成見,然后去聯系秦輝。
李清自問,自己一時半會兒是做不到的。
走神了的李清,甚至都沒有聽清楚葉義成和金饒兩人的押題,直到金饒發現了什么,笑著提高了聲音叫了幾聲:“李兄?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