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薇沒聽懂這句孝出強大的話，是什么意思。

李清趕著馬車，一邊走，一邊道：“我們在這里看到的張云，不是真正的張云……這種話說起來很繞，但在真實的世界中，他其實已經死了。”

“死……死了？”

丁薇呼吸一滯，想到了張云的身體像是一縷青煙消散之前和他說的那番話。

如果真是這樣……

“那我們應該多燒點紙錢給他才是。”

李清點頭道：“是這樣……至于……”他斟酌了一下：“其實，原本的事情發展順序，是你把丁叔……就是丁原埋進馬糞里之后，十八年前的張云，剛好路過此地，就把丁原刨了出來。”

“十八年前的張云那會兒就已經很厲害了，那些金人騎兵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至于丁原，他現在已經是一個三四十歲的武夫了，對了，他最近剛剛突破修為，到了四品境界。”

“我弟弟……四品境界？”丁薇歡喜不已，可忽然又愣住了一下，有點癡癡地道：“你說他，已經三四十歲了？這都已經十八年前的事情了……”

這儼然叫丁薇有種到鄉翻似爛柯人的恍惚感。

“丁叔到底幾歲，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十八年前……十八年前我……”丁薇后邊的話沒說，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雖然事實上是這樣，可現在的事實是，自己活著呢。

“難怪恩公叫我丁姨。”丁薇吃吃笑著，她現在完全就是少女心形。

李清撓頭道：“不然這該怎么叫……我都感覺這稱呼都亂了。”

“那我弟弟，他成婚了嗎？有幾個孩子？”

姐姐的關心，任何時候都是這樣樸實無華。

李清聞笑道：“還沒呢……”不等丁薇蹙著眉頭說話，他便又道：“我想，這一定是冥冥之中，他知道你這個姐姐還活著，等著你回去后，為他說一門好親事。”

想到在那鴨腸火鍋雅間里看到的一幕，李清便有幾分心中暗自得意，丁叔啊丁叔，你也有被催婚的一天吧？

“只是……我現在這樣子……”丁薇也覺得挺好笑，“說是他的女兒，也沒有人會懷疑吧？”

“這……丁姨你就和丁叔自己掰扯吧！”

丁薇嘟著嘴：“別叫我丁姨，我就比你大了兩歲。”

“那總不能叫姐姐吧？丁叔肯定會打死我的。”李清哈哈笑著道。

丁薇思考了一會兒，下定決心似的道：“各叫各的吧，再說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阿原他怎么敢呢？”

兩人一路閑聊著，小半日時間，便已經走出綠洲的范圍。

看著前方一望無際的沙漠，李清停下馬車，有些遲疑起來。

“清，水和食物都足夠，張云必定是不會害我們的。”丁薇柔聲道。

李清點點頭，沒有再遲疑，趕著馬車走入沙漠中。

到了夜間，沙漠中的溫度驟降。

不過，李清的運氣不錯，他發現了一處天然的石洞。

馬也能牽著進去，馬車正好用來堵住洞口。

車上還帶著燃料，就在洞口的位置點了一堆火取暖。

他先前還想著，白天太陽太熱，可以晚上趕路。

可是，這晚上的氣溫太冷，人受得了，馬未必受得了。

第二日，太陽升起后，沙漠中的溫度便開始回升。

李清和丁薇立刻駕著馬車趕路。

到了最酷熱的時候，也得找地方避一避。

不然人和馬都受不了。

不過，李清的運氣不錯，剛走了半早上的時間，他就看到了前方出現了綠洲的影子。

只是，這片綠洲只有水和植物，除此之外，便沒有別的任何生命體。

這不應該是一個正常的綠洲生態應該有的樣子。

可是一想到，張叔都說，這是借助司命神的執念所留的空間，也就非常合理了。

因為，這本就不是真正的世界，只是一個執念空間。

有綠洲，趕路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太陽最熱的那段時間，李清穿過了綠洲，黃昏時候，便只能尋一處稍微避風一點的沙丘下方過夜。

第三日，太陽依舊火辣。

今天沒有好運氣，人馬都要曬到昏厥。

李清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摸出秀才鐵筆來寫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