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原本以為,丁叔和王騰的一戰,必定是驚天動地——不對,已經驚天動地了,整個龍川縣的人,定然是會對這一戰津津樂道,街頭巷尾,也必定大人小孩都在談論此事。
可神奇的是,這件事情就好像只有自己知道一樣。
丁原看不出哪里受傷,反而愜意無比地吹著口哨,開心得像是過年一樣。
師姐不知在想什么,一副愣愣出神的樣子,李清和她說話,她也是心不在焉的模樣,兩人有時候都能說到兩個不同的頻道上去。
唯一靠譜兒的,那就只有負責趕車的小乙了。
“小少爺,你好奇啊?為什么這些人都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丁原忽然“活了”過來。
李清點頭道:“對啊,為什么?”
“主人出手遮蔽了天機唄!”丁原哼道:“也夠那姓王的喝一壺,不過這也是我的機緣。”
“丁叔你的機緣?”李清聽不懂這話是什么。
“過了昨晚,我就是四品境界了,你說是不是我的機緣?”
“哈!戰斗中突破?”李清又發現了一個爽文男主。
“扯——”丁叔擺手道:“情緒到了,積累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的突破了,本來按照主人說,我應該去年就要突破了,是我心里壓著事兒,一直邁不過那道坎兒。”
李清點點頭,清楚丁叔說的是什么。
這種事情,除了當事者本人自己想通外,其他的人,真的是沒法勸的。
“昨天晚上,爺爺吩咐了,小師弟你在粥棚邊上讀書,每天晚上回去的時候,爺爺會考量你白天讀書的效果如何。”
“嗯?”李清一副見鬼之色。
張瀲兒從車廂的座板下,抽出一個沉重的木箱來。
“這些,是你開春之前必須背下來的。”
李清拖過木箱,打開掃了幾眼后,臉上剛生出的緊張瞬間消弭了大半。
“這些,我父親以前都讓我背過,只要熟悉一下,問題不大。”
李清腦海中浮現出來了那個背不出來,或者是背錯了一個字,就要被打手心的少年。
嚴父很多時候都是不被理解的,只有在未來的某一刻,嚴父帶大的孩子才會恍然之間理解嚴父當初為什么那么做,而沉默許久。
“真沒想到,你居然都會背了!”張瀲兒吃驚不已,龍川縣這樣的邊境之所,是屬于不毛之地,教育的落后,是肉眼可見的。
李清道:“對于有機會讀書的人而,讀書就成為了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
所以,這類人在有書讀的時候,會真正的用心去讀,用心去記下。
張瀲兒感受到了眼前這個小小師弟身上那發自于骨子里的傲嬌,嘴角不受控制地流露出一抹向上的弧度:“別著急啊,我這話還沒說完呢,不僅要背完,而且還要理解是什么意思。”
李清臉上帶著錯愕:“那誰給我講?”
張瀲兒翹起大拇指對著自己:“我啊?難道你覺得我不夠格嗎?”
“我——”
李清很認真地道:“老師呢?”
“主人要去一趟京城,就是和我們最討厭的那個姓王的去。”丁原語氣不善道。
李清啞然失笑,一時無語。
丁原急忙道:“小少爺可別以為小姐不行,如果不是我大乾國不開女子科舉的話,小姐她就算是往謙虛上說,那也能考個舉人了。”
李清驚訝道:“實在是失敬了,師姐。”
他只知道自家師姐用了一種很另類的辦法,也可以如同讀書人那樣,掌控文氣,造化萬物。
但沒想到,師姐的學識,竟然也有三四層樓那么高!
張瀲兒抿著唇笑道:“不由衷……不過呢,丁叔說的倒也不錯,若非是我乾國不開女子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