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土撥鼠叫,驟然震得毫無防備的李清兩耳嗡嗡作響,甚至于都有些許眼冒金星的架勢。
“這人瘋了嗎?”
“就是,要不是瘋了,這大白天的,咋咋呼呼的瘋叫干嘛?給我嚇了一跳!”
“娘的!要死了,嚇到老子了!”
“……”
結果,還不等李清吐槽姐夫這一聲土撥鼠叫,邊上過路的人們,就已經滿臉嫌棄地開始有意拉開距離,加快腳步,迅速遠離楊烈。
楊烈強忍著火山爆發,卻又被一只從天而降的巨手拍滅一切的無奈和憋屈,一把拽著李清,氣呼呼地道:“回家再說!”
只是,兩人剛轉過一個街角,便看到一群差役押著一輛囚車路過。
李清下意識的抬頭看去,表情驟然凝固起來。
湊巧的是,那囚車里,很是凄慘,臉上鼻青臉腫,鼻孔嘴巴都在往外淌血,頭發披散,狼狽不堪的囚徒正好和他對視了一下。
“嗚嗚嗚……”
囚犯猛然瘋狂掙扎了起來,被臟黑破布堵住的嘴巴嗚咽著,神情激動無比,很想大聲喊叫些什么。
只是,這囚車里囚徒的瘋狂掙扎,反而讓看押的差役誤以為他不服,還想著掙扎逃走,立刻就抄起手里的家伙,朝著這囚徒身上猛戳猛砸了起來。
只是六七下,這囚徒就被打的十分凄慘,立刻安分了下來。
看著那囚車走遠后,李清緊張地扭頭看了一眼,看到了同樣目瞪口呆的姐夫楊烈。
“快走!回家!”
李清低聲催促起來姐夫,不為別的,因為囚車上那個凄慘無比的家伙,不是別人,正是高昌茂!
先前他就知道,是高昌茂找到了邢若鴻,說他哥哥家中消失不見了的三百年年份的人參,必定在楊烈三人身上。
也正是為此,楊烈、程奇、章安三人才會莫名其妙就被抓起來。
至于李清?
高昌茂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這個長的比女人都秀氣幾分、好看幾分的讀書人看在眼中。
只不過,邢若鴻怎么想不到,會忽然從天上掉下來一般,出現一位五品武夫為楊烈等人撐腰!
眼下這般模樣,威懾李清和楊烈倒不至于,反而更像是故意把高昌茂凄慘的模樣展示給楊烈這位“背后有大人物撐腰”的落魄將門世家子弟看,傳達這樣一個意思:
“哥!錯我已經認了,人我也已經抓了,他絕對不可能在外邊繼續給你搞麻煩,您就高抬貴手,放過小邢吧!”
權勢壓人!
就算乾國是重文輕武的風氣,可一位五品武夫,要動一個小小縣尉,那確實太簡單不過了。
畢竟,這身份地位的懸殊,實在是太大了!
郎舅一路沒說話,直奔家里去,都還沒喝上一口水,程奇和章安兩人就到了。
這讓憋了一肚子話,準備好好拿出姐夫身份,說教一下小舅子萬萬不能自持文人身份,而目空一切,清高做人的楊烈,只好把要說的話都給憋了回去。
李清瑤隱約察覺出夫君有些異樣,但在程奇和章安面前總不好直接開問。
尤其是,早上弟弟和丈夫帶著那一箱子的錢出發,說是去還給疑似是魔道中人的。
結果呢,下晌午的時候,又是賢客來的店小二,把東西送了回來,還說是自己弟弟李清吩咐的。
這更是讓在家中等了大半日的李清瑤完全有種摸不到頭腦的感覺。
這個,就更是不能當著外人的面說。
滿腹心事的李清瑤和楊烈夫妻二人動手做了一桌豐盛的酒菜。
程奇和章安二人在桌上拉著李清和楊烈推杯換盞。
“老楊啊,真是沒想到啊!你家祖上結交的能人,能在這個時候幫你一把!”
程奇見楊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自以為洞悉一切的開口道,神態舉止中,滿是羨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