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著兩軍對壘的戰場。
一邊,是剛剛遭受了毀滅性炮火打擊,陣型混亂,人心惶惶的蠻族鐵騎。
另一邊,是陣列森嚴,殺氣騰騰,以逸待勞的陳平川大軍。
勝負的天平,在開戰的一瞬間,似乎就已經傾斜。
“哈哈哈……哈哈哈哈!”
絕境之中,阿保機反而發出了一陣狂笑。
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聲音里充滿了不甘、憤怒,還有一絲……病態的興奮。
“好!好一個陳平川!好一個請君入甕!”
他用馬鞭指著遠處的陳平川,大聲吼道:“我阿保機縱橫草原十幾年,自以為算無遺策,沒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了你這個黃口小兒的手里!我認了!”
“但是!”他的話鋒一轉,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受傷的孤狼在咆哮,“想讓我阿保機束手就擒,你還不夠格!”
“我大金的勇士,沒有一個是孬種!我們是在馬背上長大的狼!就算是死,也要從你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塊肉來!”
“兒郎們!”阿保機高舉起手中的彎刀,刀鋒在火光下閃爍著嗜血的光芒,“我們身后,就是京城!我們沒有退路!”
“拿出你們的勇氣!拿出你們的血性!跟著我,沖垮他們!殺死陳平川!勝利,依然是屬于我們的!”
“殺!”
“殺!”
在阿保機的鼓動下,那些原本陷入混亂的蠻族騎兵,眼中再次燃起了兇狠的狼性。
他們是百戰精銳,他們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
恐懼,只是一時的。當死亡的威脅迫在眉睫時,他們骨子里的悍不畏死,被徹底激發了出來。
“沖!”
阿保機一馬當先,率領著他最精銳的親衛“狼騎兵”,如同一支黑色的利箭,直直地射向陳平川的中軍大陣!
他很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下,任何戰術都是多余的。
唯一的生路,就是擒賊先擒王!
只要能沖垮陳平川的中軍,斬殺陳平川,這支漢軍,必將不戰自潰!
“來得好!”
陳平川看著如潮水般涌來的蠻族騎兵,眼中戰意盎然。
他就是要用這種最直接,最慘烈的方式,徹底打斷蠻族騎兵的脊梁!
“傳令!”陳平川高舉起手中的令旗,“炮兵營,自由射擊!給我用炮彈,把他們的沖鋒陣型撕開!”
“破虜軍,三段擊,準備!”
“秦鋒!石頭!看住兩翼!不準放跑一個!”
“是!”
眾將齊聲怒吼!
“轟!轟!轟!”
早已調整好射擊角度的虎蹲炮,再次發出了怒吼!
這一次,炮手們裝填的,是無數細小的鐵砂和鋼珠,也就是所謂的“霰彈”。
密集的彈雨,如同死神的鐮刀,在沖鋒的蠻族騎兵陣中,掃出了一道道血肉胡同!
沖在最前面的蠻族騎兵,成片成片地倒下,人馬俱碎!
然而,后面的騎兵,卻踏著同伴的尸體,悍不畏死地繼續向前沖鋒!
他們的眼中,只有前方那面迎風招展的帥旗!
三百步!
二百步!
一百步!
當蠻族騎兵沖進一百步的距離時,陳平川的令旗,猛然揮下!
“放!”
“砰!砰!砰!砰!”
破虜軍第一排的火銃手,同時扣動了扳機!
密集的鉛彈,組成了一道死亡的彈幕,狠狠地撞進了蠻族騎兵的洪流之中!
沖在最前面的阿保機,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自己的胸甲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
他低頭一看,只見自己那用精鋼打造的胸甲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凹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