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綿不絕的營帳,從城外一直延伸到遠方,看不到盡頭。
當敦煌城頭的守軍,看到這恐怖的陣仗時,不少人都嚇得兩腿發軟,臉色發白。
即便是剛剛被重賞刺激起來的士氣,也在這泰山壓頂般的氣勢面前,被削弱了大半。
歸義軍加上白羚部的戰士,總兵力,剛滿一萬人。
一萬對三萬。
三倍的兵力差距!
這已經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爭了。
這簡直就是一場一邊倒的屠殺。
“軍師……這……這怎么打?”一名年輕的將領,聲音顫抖地問陳平川。
陳平川站在城樓上,手持千里鏡,平靜地觀察著城外的敵軍。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和恐懼。
仿佛城下面對的,不是三萬如狼似虎的敵軍,而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慌什么?”他放下千里鏡,淡淡地說道,“兵在多,不在精。一群烏合之眾,來得再多,也不過是給我們送人頭,送戰功罷了。”
他的鎮定,像一劑強心針,讓身邊惶恐的將領們,稍微安定了一些。
祝衡和阿麗娜,也并肩站在他的身旁。
祝衡的手里,緊緊握著一桿專門為他量身打造的,加長加粗的特制火銃。
這是陳平川設計的“狙擊槍”的雛形,射程和精度,都遠超普通的火銃。
阿麗娜則背著長弓,腰挎彎刀,英姿颯爽,眼中燃燒著復仇的火焰。
“軍師,我已經準備好了!”張烈披著一身沉重的鐵甲,走到陳平川面前,沉聲說道。
經過幾天的調養,他的氣色好了很多,但眉宇間的憂慮,卻絲毫未減。
他將歸義軍的未來,將數萬軍民的性命,全都壓在了陳平川一個人的身上。
這是一場豪賭。
贏了,歸義軍將一飛沖天,成為真正的西域霸主。
輸了,便是萬劫不復,身死族滅。
“請將軍為大家訓話!”陳平川拱手相請。
張烈點點頭,轉過身,面對著城樓上所有嚴陣以待的將士。
他的聲音,通過一個簡易的鐵皮喇叭,傳遍了整個城頭。
“兄弟們!”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現在都很害怕!”
“害怕城外那三萬吐蕃大軍!”
“但是,我告訴你們!該害怕的,不是我們,是他們!”
“因為,他們不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么!”
他指向城外,指向那些密密麻麻的敵軍營帳。
“他們以為,我們敦煌城,還是以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孤城!”
“他們錯了!”
“今天,我們就要讓他們知道,犯我歸義者,雖遠必誅!”
“我們就要讓他們用鮮血和生命,來記住一個道理!”
“敦煌城,是英雄的城!是他們的埋骨之地!”
“此戰,有我無敵!”
“殺!”
張烈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刀,直指蒼天,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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