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恨恨地咬著牙,卻只能不甘地讓開一條通路。
藍衣婢女挾持著陳平川,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著酒樓外退去。
剛退到迎仙樓門口,滿街都是被驚動過來看熱鬧的百姓和聞訊趕來的官兵。
就在這時,一聲響亮而尖銳的唿哨聲,猛地劃破長空!
“希律律——”
人群外,一匹通體烏黑的駿馬如同一道黑色的旋風,悍然沖來!馬背上,一個身材魁梧如鐵塔般的壯漢,手持一把寒光閃閃的鬼頭大刀,怒吼著沖散了圍觀的人群和試圖阻攔的官兵。
“大當家的!我來也!”
藍衣婢女眼中一喜,她不再猶豫,猛地將陳平川向前一推,推上馬背。緊接著,她自己足尖在地面一點,身輕如燕,翻身而上,穩穩地坐在陳平川身后,再次用匕首控制住他。
“駕!”
鐵牛在前方揮舞大刀開路,藍衣婢女雙腿一夾馬腹,黑馬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隨即四蹄翻飛,載著兩人一騎,在滿街的驚呼和追之不及的官兵怒吼聲中,絕塵而去!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回秦王府。
書房內,秦王正手持一卷書,悠然品讀。
一名王府親衛沖了進來,大聲報告:“王爺!大事不好!”
“陳解元在迎仙樓的慶功宴上,被刺客當眾擄走了!”
秦王持書的手,微微一頓。
一股恐怖的煞氣,從他身上轟然爆發。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寒光暴漲,聲音冰冷。
“立即全城戒嚴!封鎖四門!”
“無論如何,也要把人給本王完好無損地找回來!”
……
狂風在耳邊呼嘯,身下的馬匹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在崎嶇的官道上疾馳。
陳平川被藍衣婢女從身后死死禁錮著,女子的手臂不算粗壯,卻如鐵箍般有力,冰冷的匕首始終沒有離開他的脖頸半分。顛簸的馬背幾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給震出來,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必須冷靜!
他放棄了任何掙扎的念頭,那無異于找死。他微瞇著眼睛,看似被嚇得不敢動彈,實則在竭力記下沿途的景物。岔路口、山石的形狀、溪流的方向……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日后脫身或者官府追查的線索。
“大當家的!”前方開路的鐵牛,一邊催馬,一邊甕聲甕氣地開口,聲音洪亮如鐘,“現在我們已經甩掉追兵了,這個小白臉是個累贅!依我看,不如找個林子把他宰了,免得走漏風聲,礙手礙腳!”
陳平川聞,心頭一緊。
“住口!”
身后的藍衣婢女發出一聲冷冽的呵斥,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黑風寨的規矩你忘了?只殺貪官污吏,不傷無辜百姓!這少年不是他們一伙的!”
鐵牛悻悻地哼了一聲,不再語,只是將一腔怒火都發泄在了馬匹上,催得更快了。
這句話,卻讓陳平川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至少,身后這個女人,似乎還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一路狂奔了不知多久,眼看天色漸暗,官道也愈發偏僻。藍衣婢女和鐵牛驅馬拐入了一片茂密的深山老林,又行了數里,才在一處隱蔽的溪流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