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偏頭去解發飾的一瞬,裴景玨眼神震驚萬-->>分。
“忍冬。”
這個壓在他心間的名字脫口而出。
忍冬從前臉上有一塊胎記,蘇見月側頭的一瞬發絲落下,在光的映照下,她的側臉和裴景玨記憶中的忍冬重合。
蘇見月抬起的手瞬間僵硬,她此刻,已經不知道該有什么反應。
裴景玨步步緊逼,她還能怎么隱瞞下去。
心中的痛楚將裴景玨淹沒,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反倒不敢上前。
他有些千萬語想要問出口,問蘇見月為什么不和他相認,為什么要隱瞞允禮的身份。
但曾經他查出來的那些信息也在提醒他,蘇見月雖然活著站在他的面前,一定是吃了很多苦才活了下來。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無話可說,一個不知道從何說起。
裴景玨眼尾發紅,說話時聲音有些顫抖。
“你活著為何不回來找我?為什么要嫁給裴長安?”
他一想到這六年來他們夫妻兩人相濡以沫,他一顆心就像被人在地上碾過。
蘇見月站在原地,強撐著將鬢發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她自知身份暴露,也懶得再裝。
“當初我被人追殺,如果不是死里逃生被裴長安救下,我和允禮早已經成了尸首,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她聲音冷冽,目光中一片冰冷。
裴景玨陷入沉默,他將眼前的蘇見月和曾經那個跟在他身邊宛若一道影子的忍冬聯系起來才恍然發現,他根本沒有資格去質問。
從前他將心意和喜歡都壓制在心里,就是怕這些情誼堆積在忍冬身上會成為她的催命符。
他是真的想將忍冬留住的。
“忍冬……”
裴景玨輕聲開口,聲音顫抖。
“叫我蘇見月,相爺,那個啞婢忍冬早已經死了。”
裴景玨垂下頭,壓住心中翻涌的心緒。
“我去看看允禮。”
蘇見月再沒有什么話想說,快步出了屋子。
如今她身份已經暴露,若是被人知道她是忍冬,只會被當作裴景玨的污點趕出府。
允禮的身子還要恢復一段時間,等他好了,他們就一起離開相府。
到時候天大地大,哪里都可以有他們的家。
蘇見月心中下定了決心。
太醫已經被竹叁送走,她坐在床榻邊看著熟睡的允禮,一顆心才安定下來。
允禮就是她的全部,她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帶走。
蘇見月擦了擦眼淚,抬步出去準備給允禮準備吃食。
“蘇夫人,您不能離開。”
竹肆一臉冷漠地拔劍擋在門前,“相爺有交代,夫人有什么需要吩咐給我們就可以。”
蘇見月不曾見過他的臉,心中下意識地有些心慌。
裴景玨難不成想要將她幽禁在這里?
“我只是想去給允禮準備吃的。”
她閉眼想要硬闖,然而竹肆并沒有收回手中的劍,只是偏了幾分,帶走了她的一縷頭發。
“夫人恕罪,屬下也是奉命行事。”
竹肆態度宛若一塊堅硬的石頭,蘇見月見他毫無通融的意思,一顆心頓時墜入谷底。
“那相爺,什么時候會來?”
她緩和了語氣詢問,心中十分想要見到裴景玨確認他的意思。
“就這么想我?”
裴景玨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手中拎著食盒,在看到地上的頭一縷頭發時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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