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序漸進慢慢來,淺嘗怡情,太放肆了傷身。
可實際上,從她自作自受提議的“打回來”開始,蘇夏就從頭哭到了尾。
疼倒是真的可以接受,極度的羞恥和失神換來了讓她自已都難以置信的包容度,她的眼淚完全是生理性的。
許霽青不說話也不閉眼,薄薄的眼皮微垂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她什么時候會抓他的手臂,什么時候會罵他。
什么時候會突然失聲,口水順著無法閉合的唇瓣往外溢,哭音都止息。
許霽青不會哄也不會停,只會用他恐怖的學習能力實踐出真知,再從真知中重復檢驗出絕對的真理。
等到她好不容易帶回來的波士頓特產用完,已經不知道幾點,渾身都是汗。
被抱去洗完熱水澡,躺回簡單覆蓋上的新床單,蘇夏終于緩過勁兒來。
她像是飛倦了的鳥,游累了的魚,手指尖都不想動一下。
哭都哭完了,又開始覺得許霽青懷里好舒服,不計前嫌地軟了一身骨頭,趴在他胸前,依偎在他頸窩。
沐浴露是她帶過來的,溫暖的杏仁奶香,在許霽青身上有股特殊的魔力,像她終于憑借無比切實而親密的標記抓住了他,那樣安心。
蘇夏明明攢了一只手都數不過來的“下次不能”,還沒說出幾句,就被他輕撫著后背睡著了。
酒勁早已經消解,許霽青毫無睡意。
蘇夏睡相并不老實,隔一會兒就動一動。
看得出在家里習慣了有抱枕夾著,一下子沒了柔軟的棉花做依靠,很不適應,腿總想在他身上尋個合適的支點。
一開始是想擠進他膝蓋之間,后來抬高到大腿一側,最后又樹袋熊似地抱他手臂,抬膝頂著他依然緊繃的腰腹。
許霽青側躺著,看蘇夏睡了很久,只在她動的時候小心隨著她挪一挪肢體,給她塞一塞被小動作掀亂的被角。
臺燈下她的手機震了震,蘇夏將醒未醒,沒力氣睜眼,只伸手哼哼了兩聲。
“繼續睡。”
許霽青捂住她的眼睛,在她額發上吻了吻,單手把手機拿過來。
她屏幕之前忘了鎖,常亮停留在小某薯的討論界面,標題一行大字,“我男朋友這樣是對我沒興趣嗎”。
界面一直沒刷新,底下第一條還是蘇夏賬號的評論。
@superxx:沒興趣也不一定是不喜歡吧,我老公愛我愛得要死,好像也對我沒興趣。
刷新一下往下翻,已經有了零星幾條回復:
騙騙自已得了
剛想問xx姐今年多大是不是我媽同齡人什么古早嬌妻,主頁里側臉已把我甜暈……你老公何在,天理何在,大美居然也有這樣的煩惱嗎
xx姐老公不行,因為xx姐老婆在這呢
……
許霽青看了一會兒,把那條評論刪了,退出界面。
見界面上方一直嗡嗡彈窗的人他很熟,猶豫了不到一秒就點進去。
是許皎皎的電話手表聯系界面。
他前段日子被小姑娘軟磨硬泡,把鏈接給了蘇夏。也就是她,才愿意為了一個小孩專門下載app。
往上滑一滑,兩人之間還聊了不少,許皎皎給她一張張地發了這些年自已拿過的獎狀,還有上學期剛拿的區小學游泳賽銅牌。
今天的是寒假快訊播報:嗚嗚夏夏姐姐——!我們老師說今年寒假早放!
一月十九發作業,二十號我就去京市找你玩,哥哥說好了來高鐵站接我
到時候夏夏姐姐你也來啊,我給你帶禮物
小學生精力無限。
周末十二點多沒人回復,自已也一句接一句,蹦跶得很來勁。
許霽青沒有代人回答的習慣,只是對那個多少年未改的“夏夏姐姐”稱謂看了一會兒,直到對面又來一句。
許皎皎:夏夏姐姐,你睡了嗎?
許霽青打字,你手表拿去充電,快睡。
又答她上句:我睡著了。
許皎皎發來一個“嗷”。
隔了好一會兒,像是進行了無比艱難的思考,才追問,那你是誰啊
許霽青: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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