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霽青出名,到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大模型領域專家,甚至在他去世后的幾年,關于他的種種議論一直就沒停過。
有人說他出身寒門,高中時走的是數競路,卻因為無法對外界公開的原因在國賽中兩度退賽,連高考都要靠復讀。
有人說他性格孤僻冷漠,專斷到了極點,對合作伙伴缺乏最基本的同理心。
有人說他實在樹敵太多,早年間為了錢不擇手段,活不長也是命數。
但沒有人會否認。
再轉瞬即逝的流星,也曾經無比耀眼過。
在人工智能領域,他就是絕對的超級天才,最耀眼的那顆啟明星。
宣傳頁疊過,整張紙上都是縱橫凹凸的折痕。
蘇夏心潮難平,將它在膝蓋上展平,屏息看了許久。
正想把紙頁疊回小方塊,放回羽絨服外兜,就在右下角唯一的空白處發現了一行字。
她眼眶酸熱,心臟被海浪般的涌流層層裹住,飛快地抬起袖子擦淚。
只因十五只小小的紙船,展開后,都在相同的位置寫著同一句話。
和給她寫作業時相似的字跡。
更好看,也更堅定。
筆觸在光滑的紙面上微微下陷,她幾乎能想象得到,對方寫下這些話時的樣子:
我會給你真正的船。
它會堅固、溫暖,一往無前。
不是紙做的。
不怕風吹雨打,也無懼濃霧與黑夜。
夕陽灑下金光,海水粼粼發亮,世界會以最溫存美麗的模樣在她眼前展開。
她信他,也信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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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氧化碳中毒,最怕的是遲發性腦病。
正因如此,就算年輕人代謝好,恢復速度比別的病例都快,蘇夏還是在京市住了足足二十天的院。
到出院那天,各項指標回歸正常,窗外的迎春花開得黃燦燦的。
蘇夏坐在去機場的專車上,剛拿出單詞書背了兩頁,就被蘇小娟合上封面,把書沒收了。
“忘了前兩天頭痛的時候了?不差這一會兒,閉上眼休息。”
“已經耽誤好久了,我恨不得把自已掰八瓣用。”
蘇夏把書搶回來,當寶貝似地揣在懷里,“特長生考試的成績要四月才能出,萬一沒加兩分怎么辦,能提一分是一分。”
手機還在蘇小娟手里,沒還給她過。
但家校群的消息一會兒一條,偶爾遇上重要的通知,蘇小娟也會跟她分享。
什么高考體檢,什么一模,全都在她躺著的大半個月里過去了。
體檢能打報告推遲,但高考不會等她。
蘇夏心急如焚,舌根下面都生了口瘡,一吃飯說話就痛得倒吸氣,一張小臉皺巴巴。
這種焦慮一直持續到返校。
陽春三月,百日誓師大會已經過去,一條條的紅橫幅卻依然掛在香樟樹之間,很能營造緊張的氛圍。
剛進教室那會兒,午休時間還沒結束。
何苗正埋頭整理筆記,和她一對上眼,就從蘇夏的臉上解讀出了她這一個月以來的生活狀態,心疼又感慨,想盡辦法找話題提振國王士氣。
“你是不是一直都不知道許霽青考了多少?”
蘇夏茫然搖頭。
她現在過得好似山頂洞人,信息極為閉塞。
“肯定進集訓隊線了吧?”
根據之前的紙船材料,她小聲推測,“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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