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晴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
她身邊的幾個朋友,也識趣地停止了舉牌。
價格,停留在了尷尬的五萬上。
“五萬一次!”
“五萬兩次!”
主持人的聲音,在寂靜的宴會廳里,顯得格外響亮。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流拍,對于捐贈者而,是最大的羞辱。
蘇晚晴的指甲,死死地掐進了手心。
她算好了一切,唯獨沒算到,孟聽雨竟能油鹽不進到這種地步。
“五萬,第三……”
就在主持人即將落錘的前一秒。
一道清冷的,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聲音,從主桌的方向傳來。
“十萬。”
沒有舉牌。
沒有加價。
顧承頤甚至都沒有抬頭,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個數字。
一個讓全場瞬間死寂,讓空氣都凝固的數字。
什……什么?
十萬?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那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他依舊是那副清冷孤僻的模樣,修長的手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叩擊著輪椅的扶手。
仿佛剛才那個石破天驚的報價,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今天天氣不錯”。
主持人手中的木槌,僵在了半空中,臉上的表情,精彩得如同調色盤。
“顧……顧先生,您……您是說,十萬?”
他的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都變了調。
這條項鏈,市場估價最多也就八萬,溢價到十萬,已經是頂天。
十萬,足以買下十條這樣的項鏈,甚至,可以買下一家小型的珠寶公司。
這是何等瘋狂,何等荒謬!
顧承頤終于停下了叩擊扶手的動作。
他緩緩抬起眼。
那雙深邃如寒潭的墨色眼眸,沒有看臺上的主持人,更沒有看那條璀璨的項鏈。
他的目光,穿過整個宴會廳,越過所有驚愕的面孔,徑直地,落在了身旁的孟聽雨身上。
孟聽雨也正看著他。
她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不蠢,她知道這個男人在做什么。
他是在為她撐腰。
用一種最簡單,最粗暴,也最震撼人心的方式。
四目相對。
顧承頤那張清冷的臉上,線條似乎柔和了一瞬。
他的薄唇,輕輕啟動。
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清晰地,轟然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我太太喜歡。”
他頓了頓,目光依舊膠著在孟聽雨震驚的眼眸上,吐出了后面的五個字。
“多少錢都值。”
我太太。
不是孟小姐。
不是女伴。
是我太太。
這三個字,比那十萬的報價,更具殺傷力。
它是一份宣告,一份蓋章,一份不容置喙的承認。
在全京城所有名流的面前,他用一種君臨天下的姿態,將這個背景成謎、非議纏身的女人,牢牢地,劃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整個宴會廳,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句霸道至極的宣,震得腦中一片空白。
“砰!”
拍賣師手中的木槌,終于落下。
“成交!恭喜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