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裝模作樣的在靈前彎腰,然后扔出一具尸體,“這就是那日殺害將軍的兇手,我特地把他帶來,任憑你們對他做什么。”
“子報父仇,天經地義,哎,我恨他魯莽,也不知該如何說他,好在陛下洞察是非,沒有因為他影響了兩國議和,否則爭執再起,他就算再死一百次也難辭其咎。”
已經腐臭的尸體扔在女眷孩子面前,引起小聲尖叫。
晏子歸走近把臉踢正看看。
宋時想要上前拉住晏子歸,甘草攔住她。
姑娘心里燒著的火,原想著不上門還要好找,現在送上門來,姑娘不會輕易放過的。
“這也太敷衍了吧?”晏子歸看著元青,“隨意在街頭殺了一個乞丐,換上你們的服裝,就說是殺人兇手?你好歹真的殺個自已人。”
“姑娘說話我聽不明白。”元青笑,“反正這個殺人兇手,你們的衙門也承認了的。”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晏子歸點頭,“兄弟之仇,不反兵革。”
“祖父在嘉蘭關太多年,殺了太多的高項人,里面就有你們的父兄,親朋好友。”
晏子歸看向靈堂一側,那里靜靜靠著一柄長槍。
長約八尺,赤色牛筋木為桿,犀牛尾的槍櫻上,是八寸的菱形帶刺槍尖,閃著銀光,打磨的極為鋒利。
這是晏安邦在嘉蘭關巡場不離手的長槍,亦是他成名的晏家槍。
晏子歸取了槍又走到元青面前。
“諾,就是這把長槍奪走了你的父兄同胞的性命。”
元青盯著那槍的眼神不算好。
“我想著,既然要報仇,那就要敢做敢認,否則殺我祖父的兇手躺在這,你們回去如何吹噓自已大仇得報。”
晏子歸抖抖槍,抬頭看了一眼槍尖。
“其實血親報仇挺好的。”
“你們能報,我也能報。”
說話間,晏子歸長槍已經出手,徑直往元青去,雖然立即就被他的護衛攔下。
嚴伯雄往前走一步想要制止。
晏子歸看他,“高項人可以為父兄報仇?我不可以為祖父報仇?周人的命比他高項人的命賤?”
嚴伯雄停住腳步。
元青躲在侍衛身后,“看來赫赫大名的晏將軍也是后繼無人,要你這個小女娘出來為他報仇。”
“我不是不愿意,我是怕傷了你,倒顯得我們欺負人了。”
“小女娘。”晏子歸低垂眼眸,“要你命足夠了。”
點,撥,刺。
晏子歸持續進攻配合身法,祖父把著她的手一招一式教的晏家槍,祖父,殺你的人會死在你的槍下。
攔,纏,砸。
交手的人知道深淺,不敢掉以輕心,晏子歸身形如游龍走鳳,一桿長槍讓她耍的虎虎生風,難以招架。
舞花,挑打,回馬槍。
晏子歸目標明確,二十二個傷口,她要二十二招下要了他們所有人的命。
護衛一個個倒下,元青慌不擇路要往外逃跑,家丁這個時候聰明起來,在門前并排站好,叫你走逃無門。
元青求到嚴伯雄身前,“我是來議和的,我要死在這,高項必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舉兵討伐。”
嚴伯雄伸出一只手,“他說的有道理,世叔已經走了,如果壞了兩國議和,世叔不就白死了嗎。”
晏子歸慢慢收回槍。
元青以為她想通了,后背浮現密密麻麻的汗,這里還是太危險,以后這些事讓人來做就行,他不必親自來。
“嗬。”元青捂住喉嚨發出破風箱的聲音,捂不住血流下。
在所有人都以為晏子歸收手的情況下,晏子歸最后一槍刺中元青的喉嚨,他不會馬上死。
“你怎么這么沖動?”嚴伯雄皺眉。
“議和,那不是還有人嗎?”晏子歸看向斜后側,那里有個相對比較瘦弱的護衛,護著一個身量更小的人,他們一開始就沒加入到戰斗來,晏子歸也沒對他們下手。
“眉高壓眼,鼻子如蝎,你是高項王族的人,議和之事,你能做主嗎?”晏子歸用槍指著那人問。
那小孩雖戰戰兢兢,但點頭表示可以。他是五州的世子,原本是跟著來中原見見世面,沒想到這天大的功勞要降在他頭上。
倒在地上的元青不甘的伸著手,最終咽氣,現在諸州算是無主之地,這更是天大的喜事。
晏子歸收起槍,“那就簽好議和文書滾吧。”
“回去告訴你們首領,如若不服,晏家槍不介意再次血洗王庭,這次,跑到哪個山都沒有用,膽敢不服之外族,還是亡國滅種的好。”
所有人都被晏子歸殺伐果斷的冷酷震驚到無法反應,晏子歸只是平靜的把槍遞給仆婦,“清理干凈,這是要和祖父陪葬的,別讓敵人酸臭的血玷污了。”
趙康毅看著晏子歸目不轉睛,他想,他找到那個鬧市里的小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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