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瑜只覺得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又被狠狠刺穿,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她這個“女朋友”,還需要有什么態度?
隱忍的還不夠嗎?
難道要她坐在他和陳雅身邊,笑著看他們恩愛才算態度好嗎?
真是太諷刺了。
她腳步踉蹌了一下,死死抓住身邊的扶手才勉強站穩,艱難地抬腳,一步一步慢慢往上挪。
不能倒下,更不能讓他看見自己的狼狽和軟弱。
賀淮旭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自己已經放下身段了,為什么她還是這樣冷漠?
上官宴霖那幾句“你女朋友要跟別人結婚了”的話,像魔咒一樣再次纏繞上來,攪得他心煩意亂。
他忽然大步沖上前,在沈書瑜即將關上客房門的瞬間,一把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腕,強行將她轉過來,迫使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你到底在鬧什么?”
他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不解和煩躁。
“我鬧?”
沈書瑜平靜地迎上他的目光,重復了一遍,仿佛聽到了什么荒謬的笑話,“你說我在鬧?”
說完,她悲涼地笑了笑,眼眶迅速泛紅。
她還不夠隱忍嗎后天就要徹底離開了,他還要跑來指責她在鬧?
是因為陳雅不陪他過七夕,所以他才把氣撒到她身上嗎?
她吸了吸鼻子,輕聲道,“淮旭,你也知道今天是七夕?”
沈書瑜忽然不想再忍了。
“你明明答應陪我過七夕,結果呢?留我一個人在活動現場,承受所有人的指指點點和難堪!我甚至還傻傻地期待你會出現……可你呢?你陪著陳雅在買咖啡!”
賀淮旭急忙解釋,
“不是!我早就到商場了,是陳雅非要買咖啡,我讓她幫我留意你到了沒有,她說你沒來!”
“是嗎?”
沈書瑜攥緊手指,指甲掐進掌心的淤青,疼痛鉆心,“那我怎么記得,張姨給你打電話時,你親口說還在開會,沒空過來?”
賀淮旭頓時語塞。
沈書瑜嘴角扯出一抹譏諷,
“那她手指上那枚戒指呢?你可別又說,是她戴上去就摘不下來了?”
賀淮旭遲疑了一下,竟真的反問,“你怎么知道?”
他怎么敢……怎么敢這樣反問?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被一方發現,就把問題全都推給另一個女人。
歸根結底,他永遠沒錯。
她太累了,七年的付出仿佛一場空,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虛無。
她用力掙脫他的束縛,想要躲回房間。
賀淮旭懷中一空,心里莫名一慌,聲音不由得拔高,
“就因為這些小事,有必要吵成這樣嗎?”
“沒必要吵啊,”
沈書瑜站定,沒有回頭,聲音輕得像嘆息,“我早就覺得沒必要了,是你一直在跟我吵。”
她終于轉過身,看著他,“而且,你不是第一次了,賀總。”
“我生病那天求你,你說在忙。這次是你主動約我,你卻還是用開會當借口。”
“賀總,我真的不想再當你和陳雅之間的那個小丑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無力地靠在門框上,聲音里滿是疲憊。
“沈書瑜!”
賀淮旭咬牙,眼底幾乎噴出火來,“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會不知道?”
她抬眼,目光里一片沉寂,“我們之間的每一次求婚計劃,你都會發給她看。現在你為了和她約會,不斷地對我撒謊、隱瞞……”
“這些我都忍了,也認了,你還想我怎么樣?”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種滿口謊的人?”他幾乎是低吼出來。
“是。”
沈書瑜看著他的眼睛,清晰的、平靜地給出了最終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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