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還裝?”湯喬允心尖隱隱作痛。
“我裝什么了?嗯?”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宮北琛冷嗤一聲,“你難得打電話過來,就是要痛罵我是嗎?”
“宮北琛,我真是對你無以對。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做的這些事,根本就是損人不利己。”
宮北琛依舊裝傻,“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真聽不懂啊?你分明知道我在說什么?”
“說什么?說你后悔了?想要和我復合嗎?”
“宮北琛,你別異想天開,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打電話的目的是什么?”
湯喬允:“我打電話給你,只是想勸你收手,不要弄到兩敗俱傷。你對我做過的種種,我都不想再去計較。我也求你放過我,不要再干擾我的生活。”
宮北琛聽了,心如刀割,“呵~,現在好像是你主動打電話給我的!”
湯喬允心情一陣絞痛,不想再跟他說廢話,“……好了,不要再說這些了。我現在只想問你,你到底怎樣才肯放過顧汀州?”
宮北琛冷冷一嗤,“你說反了吧?是他怎樣才肯放過我?”
“呵!你不要再顛倒黑白了。只要你不在背后搞小動作,他怎么可能會去招惹你?”
宮北琛聽完,心腔疼的發堵。
她只擔心他會傷害顧汀州。
從來沒有想過。
顧汀州同樣對他造成了多大的麻煩和傷害?
他虧損了幾百億。
內地的投資血本無歸,更無緣進軍內地市場。
而且…
顧汀州搶走了她,更間接害死邱淑儀。
他怎么能不恨呢?
半晌。
“……喬允,這是我和顧汀州的恩怨,我希望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卷進來。不然的話,誤傷了你,不要怪我。”
轟--
湯喬允大腦一炸,情緒陡然一陣激動,“果然是你做的,是不是?”
“你給傅雷寄了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這跟你無關。”
“你就是為了阻止我嫁給顧汀州是嗎?”
“呵!隨便你怎么說!我只是想勸告你一句,你嫁給顧汀州不會幸福的!”
湯喬允:“如果你不來從中作梗,我和他會幸福的。”
宮北琛眉峰一沉,心碎了一地。
“……所以,你徹底愛上他了,是嗎?”
“是,我和他已經打算結婚了。我求你放過我們,不要再報復我們了,好嗎?”
宮北琛眉峰壓的更低,心腔疼的發抽,他緊緊攥著手機,死死壓抑著痛苦。
沉默良久。
宮北琛的聲音嘶啞的像刀割破了聲帶,“喬允,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你說我沒有良心?”
“難道你有嗎?”宮北琛平靜的聲音,驟然暴怒。
“我這么愛你,你就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嗎?淑儀死了,你轉身就要嫁給顧汀州?你是故意在我的傷口上撒鹽,故意報復我,讓我加倍痛苦是嗎?!”
湯喬允心腔一梗,唏噓凄愴的說:“宮北琛,你想多了。”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你,也沒有想過去傷害你!一直都是你在傷害我,我今時今日遭受的所有苦難,都是拜你所賜!”
“你以為我不恨你?我也同樣很恨你。只是,我不會像你一樣將過錯歸咎到別人頭上。更不會像你一樣,變著法子去報復別人。”
“我不是圣人,我做不到對你以德報怨。但是,我也從來沒有想過用齷齪的方式去報復你。”
“我現在只想勸你高抬貴,放過我和顧汀州吧!我們不是沒有能力對付你,我們只是不想去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我們只是想平靜的過生活,僅此而已!”
宮北琛聽完,更加萬箭穿心,更加無法釋懷。
是的…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報復他,更沒有做過傷害他的事!
她只是很坦蕩的把他放下了。
她只是很輕易的就不愛他了。
可他沒辦法放下。
她越想逃避,他就越想抵死糾纏。
他太愛她了。
他沒有辦法接受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然后呢?”
“然后就是……希望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希望你能過好你自己的日子,重新找一個你愛的人。宮北琛,你不要再鉆牛角尖,你有錢有地位,你也正處于男人的黃金年齡,你什么都有,只要你放下你的執念,你可以過得很好很好……”
宮北琛冷笑一聲,“不要再說了。”
“想讓我放下執念很容易,需要很簡單的要求。”
湯喬允:“你說。”
“離開顧汀州,回來我身邊。”
噗…
湯喬允心口一噎,差點想要吐血,“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宮北琛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碎裂的瘋狂,像被踩住尾巴的困獸,“湯喬允,你再說一遍!什么叫不可能?!”
電話那頭的電流聲滋滋作響。
混雜著他粗重的喘息,透過聽筒傳到湯喬允耳中,讓她忍不住渾身發顫。
她能想象到他此刻的模樣。
眼底布滿紅血絲,手指死死攥著手機,指節泛白,連呼吸都帶著壓抑的怒火。
“我說,不可能。”湯喬允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重復,聲音帶著虛弱的堅定,“宮北琛,我愛的人是汀州,我懷了他的孩子,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我不可能再回到你身邊,永遠都不可能。”
她知道這句話會像刀子一樣扎進他的心,可她必須說。
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讓他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繼續糾纏,不如徹底斷了他的念想。
“呵……呵呵……”
電話那頭,傳來宮北琛低沉而詭異的笑聲,那笑聲里滿是絕望和狠戾,“懷了他的孩子?要結婚了?湯喬允,你真是好樣的!我掏心掏肺愛了你四年,你卻轉眼就給別的男人生孩子,要嫁給別的男人!”
他的聲音陡然變得陰狠,像淬了毒的冰錐:“你以為你能如愿以償?你以為顧汀州能護你一輩子?湯喬允,我告訴你,只要我宮北琛活著一天,你就別想和顧汀州安安穩穩過日子!”
“你到底想怎么樣?”湯喬允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
“我們之間的恩怨,為什么非要牽扯到顧家?為什么非要毀了所有人的幸福?”
“毀了所有人的幸福?”宮北琛冷笑。
“我早就沒有幸福了!淑儀死了,你也走了,我的幸福早就被你們毀得一干二凈!既然我不幸福,你們憑什么幸福?”
他頓了頓,語氣里帶著一絲瘋狂的偏執:“湯喬允,你聽著。要么,你回到我身邊,我可以當作什么都沒發生過,還像以前一樣對你好。”
“要么,我就親眼讓你看著顧汀州是怎么毀滅,讓你親眼看著你在乎的人一個個倒下,讓你一輩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里!”
湯喬允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宮北琛,你簡直不可理喻!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恨你!”
“恨我?”宮北琛笑了,笑得愈發悲涼,“恨就恨吧!反正我早就不在乎了。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身邊,哪怕你恨我一輩子,我也認了!”
他的執念早已成魔。
愛到極致便是毀滅。
對他而。
愛是擁有和占有。
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湯喬允靠在枕頭上,渾身冰涼,連呼吸都帶著疼。
她知道,宮北琛說到做到。
他真的會為了逼她回頭,不擇手段地傷害顧汀州,毀掉顧家。
“……宮北琛,你放過汀州,放過顧家,不要一錯再錯。”湯喬允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宮北琛冷笑,帶著一絲玩味的陰狠,“好啊。那你就親自來海悅灣,當著我的面,把你和顧汀州的婚戒扔了,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