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殿門被輕輕合攏。
確認兩人走遠,云染立刻“詐尸”般坐直了身子,臉上哪還有半分痛苦之色,她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對著門口方向無聲地做了個鬼臉:“哼,兩個小丫頭片子,還想跟為師斗?嫩了點!”
不過,她倒也不算完全說謊。暖玉和湯藥雖緩解了大部分劇痛,但經脈的鈍痛依舊存在。
她重新盤膝坐好,凝神靜氣,開始引導體內靈氣,緩緩化開腹中藥力。溫和的藥力如同涓涓暖流,與“溫源暖玉”持續散發的溫熱能量交織在一起,滋養著那些破碎的經脈。
那令人窒息的尖銳疼痛終于漸漸遠去,雖然距離痊愈還遙遙無期,但至少不再呼吸都痛的難以忍受。
“呼——”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活動了一下手腳,起身洗漱,穿戴整齊,推開彼岸水榭的門走了出去,門外靈氣氤氳,仙氣飄飄。
雖然殿宇樓閣依舊嗯陳舊,但也透著那么一股世外仙山的味道,不像之前,跟個亂葬崗似的。
云染心情大好,溜溜達達往孟婆堂走,打算先祭奠一下自己的五臟廟。路上遇到幾個弟子,穿著新的天青色校服,見到她先是嚇了一跳,隨即臉上露出激動無比的神色,紛紛躬身行禮,眼神熱切得像是在看財神爺。
云染被看得有點莫名其妙,隨意擺了擺手。直到她走進孟婆堂,看到飯桌上那清湯寡水、幾乎看不見油星的飯菜,以及趙管事那張愁得能擰出苦水來的老臉時,才感覺有點不對勁。
“這什么玩意兒?”云染指著那盆能照見人影的稀粥和幾碟咸菜,眉頭擰成了疙瘩,“老趙,我才睡了一晚,你們就又開始克扣伙食了?醬肘子呢?紅燒肉呢?”
趙管事見到她,如同見了親娘,老淚縱橫,撲過來就嚎:“太上長老!您可算出關了!不是一晚啊!您這一閉關,是足足十天啊!”
云染:“???”
十天?!她感覺自己就打了個盹兒而已!
趙管事繼續哭訴:“您閉關前,是給宗門帶來了筆銀錢,可、可那也經不住只出不進啊!改善了伙食,定制了新衣……還給表現優異的弟子額外獎勵……這十天下來,庫房……庫房又見底了!眼看就要沒米下鍋了!”
云染這才恍然,怪不得那些弟子看她的眼神那么熱切,原來是等著她這個“財神爺”再次出手救場。她摸了摸鼻子,有點尷尬。
她試著調動體內的怨氣,這一動,心、肝、脾、臟、腎集體抗議。
云染疼得臉色扭曲,心底咒罵,“靠!以前雖然是個廢柴,但還能將現成的怨氣化為己用,現在煉化了怨氣反而用不了了!”
這狀況,連最基本的隱身符都畫不出來,想去劫富濟貧,比如再光顧一次星月峽什么的,估計夠嗆,搞不好先把自己搭進去。而且九幽堂的藥材都被上次用光了,夢千年也配出來了啊!
星月峽那邊剛丟了那么大一筆靈石,現在肯定戒備森嚴,暫時不能去觸霉頭。
“嘖,麻煩。”云染咂咂嘴,眼珠子開始滴溜溜亂轉。不能搶,那就只能賺了。可水云天窮得叮當響,原材料都賣不起,高端丹藥法器煉不出來,想跟那些大宗門做暴利生意是沒戲了。
她的目光掃過孟婆堂外那些郁郁蔥蔥的草木,以及更遠處凡人村落,忽然靈光一閃!
高端市場做不了,可以做下沉市場啊!廣大的勞動人民……啊不,是廣大的凡俗百姓和低階散修,才是消費的主力軍!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趙管事嚇了一跳:“有了!”
“有什么了?”
“召集所有管事弟子,閻羅殿集議!”
太上長老積威甚廣,一聲令下,無不遵從。很快,閻羅殿內,各位管事和所有弟子便齊聚一堂,天璇天璣也聞風而來。個個臉上面帶困惑,不知道這位太上長老又要干什么。
云染也沒繞彎子,直接站在大殿中央,雙手叉腰,開門見山:“都把苦瓜臉給我收起來!今天叫你們來,就一件事:集思廣益,想想咱們水云天,現在能拿出什么成本低、材料要求不高,但普通老百姓和那些窮哈哈的低階散修們需要、并且愿意掏錢買的東西!”
她目光掃過臺下眾人:“都別端著修仙者的架子了!想想你們還是凡人時候,或者剛入門窮得叮當響的時候,最盼著有點什么方便好用的玩意兒?”
大殿內先是安靜了一下,隨即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起初大家還有些放不開,但看云染是認真的,也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新上任負責雜役的嬤嬤最先開口,聲音怯怯的:“太、太上長老……老身覺得,要是能有那種……不用柴火,念個咒語就能把水燒開的符箓,或者讓屋子自己變干凈的小法術,肯定很多普通人家愿意要……婦人們洗衣做飯太辛苦了。”
云染眼睛一亮:“這個好!大家伙兒動動腦筋,研究出來利人利己嘛!最重要的是成本低廉,記下來!”
九幽堂一個平時沉默寡的弟子猶豫著舉手:“弟子……弟子覺得,很多散修和百姓買不起丹藥,但山里干活容易磕碰扭傷,要是能有便宜見效快的止血散、跌打膏,應該很好賣……就用最普通的草藥就行。”
“這不就是低階金瘡藥,活血膏嘛!咱們藥田里那些長瘋了的止血草正好派上用場!記下!”云染大手一揮。
業火殿一個年輕弟子受到啟發,興奮道:“還有還有!很多走夜路的行商和村民怕黑怕野獸,咱們能不能做點便宜的‘照明石’?不用像夜明珠那么亮,能照亮腳下路就行!或者驅趕普通野獸的‘驅獸粉’?”
“好主意!用邊角料注入點微光術!驅獸粉也好辦,找點有刺激性氣味的普通藥草磨成粉!記下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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