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延年聽完,久久沒有說話。
他只是緊緊盯著李萬年看。
而李萬年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平靜如水。
有勇有謀,心性沉穩。
是個人才。
許延年心中給出了評價。
但他還需要一個證據,一個能將這件事徹底釘死的證據。
“你說的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詞。”
許延年身體微微前傾,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你,可有證據?”
來了。
李萬年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面色不變,手伸進懷里,實際上卻是從隨身空間里,取出了那封被他妥善保管的書信。
他雙手將信件奉上。
“大人,我在匪首身上,還發現了這個。”
一名親兵立刻上前,接過信件,呈遞給許延年。
許延年展開信紙,目光落在上面。
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驟然收縮。
信上的字跡,他認得。
正是王老虎那狗爬一樣的筆跡!
信的內容,更是讓他的一張臉,瞬間黑如鍋底!
勾結山匪,出賣軍情,謀害同袍!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臉上!
他的南營,他的麾下,竟然出了這等吃里扒外,豬狗不如的畜生!
“好!”
“好得很!”
許延年怒極反笑,手中的信紙被他捏得咯吱作響。
“砰!”
他猛地一拍桌案,整張實木桌子都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來人!”
許延年一聲暴喝,殺氣沖天。
“去!把王老虎那個狗娘養的,給老子押過來!”
“是!”
兩名親兵領命,殺氣騰騰地沖出了大帳。
沒過多久王老虎就被兩個如狼似虎的親兵,一左一右,架進了中軍大帳。
“大……大人,您……您深夜召見,所為何事啊?”
王老虎在還沒進帳時,就知道大事不好,此刻一進帳,看到這陣仗,心里更是被不祥籠罩。
他的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許延年沒有說話。
他只是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王老虎面前,然后,將那封信,直接甩在了他的臉上。
“自己看。”
冰冷的兩個字,不帶任何情緒。
王老虎慌忙接住信紙,低頭一看。
只一眼。
他整個人就僵住了。
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凈,變得慘白如紙。
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角滾落。
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封他親手寫下,早就該被黑旋風燒掉的信,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出現在李萬年的手里!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撲通!”
王老虎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地,手里的信紙飄然落下。
他張著嘴,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音,大腦一片空白,連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他這副爛泥般的模樣,許延年眼中的怒火,燃燒到了。
“勾結山匪,謀害同袍!”
“王老虎,你可知罪?!”
王老虎此時整個人都是傻的,完全沒有回應,或者說,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而許延年卻一點都沒想等他回答。
“按照我大晏軍法,此乃死罪!”
許延年的咆哮,在大帳內回蕩。
“拖下去!”
“連同張三在內,所有涉事人員,一并拿下!”
“全部打入死牢!聽候發落!”
“是!”
親兵們一擁而上,像拖死狗一樣,將已經嚇傻了的王老虎拖出了大帳。
一場風暴,來得快,去得也快。
大帳內,重新恢復了安靜。
許延年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幾下,才緩緩平復了那滔天的怒火。
他轉過身,重新看向李萬年。
眼里是一種毫不掩飾的欣賞和贊許。
這個老兵,不僅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還幫他鏟除了軍中的一個大毒瘤。
“李萬年。”
許延年走到他的面前,語氣緩和了許多。
“你此次,立下這般大功。”
他的手,重重地拍在李萬年的肩膀上。
“說吧,你想要什么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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