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區的樓頂。
程實回到樓頂的第一時間,祈愿的目標依舊是虛無,然而虛無從頭到尾都沒有哪怕一絲回應,安靜得就像是死絕了一樣。
這讓程實的心里莫名慌了一下。
他不得不考慮另一種可能:借著這場虛假的謝幕演出,虛無的兩位是不是真的謝幕了?
不,不可能!
程實二話沒說,趕忙將覲見目標換為死亡,在一聲聲對老板的“虔誠”中,無數嘰喳的小頭骨如雨墜落,在樓頂堆成一扇煞白的骨門。
那位大人回應了,并派了祂的信使前來接人。
“快點!再快點!別讓祂等急了!”
不知怎的,往日里這些嘰喳的小頭骨在今日看來竟然如此可愛,甚至不再有死亡的冰冷,而是泛著一股股難以喻的溫暖。
但這種感覺也僅限于對待這些毫無自主意識的小頭骨們,至于骨座上的那位大人......
在沒有確定對方是否知曉那場虛假謝幕演出,以及祂對這場試煉的態度前,程實心中十分復雜,還不知該如何面對。
誠然,死亡老板最終還是出現在了與外神對決的戰場上,但是祂最終的選擇并不是程實的希望所在。
就像程實死前對死亡最后的告別,那個時候選什么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結局都是毀滅。
可現在不同,現在還有得選!
程實必須確認,這位曾一直庇佑自已的大人是否還是恐懼派,是否還會一如既往地庇佑自已。
如果對方的選擇依然是將既定交還命運......那今日的覲見只怕又會是一場“同歸于盡”。
就是懷著這種“視死如歸”的忐忑心情,程實再次蹦上了那條漫長的魚骨階梯。
直到化身小頭骨的他來到了那位大人的骨座之下,仰望著那巨大頭骨,程實心中一緊,開口道:
“大......”
“你,又在,算計,什么!?”
巨大頭骨先程實一步打斷了他的招呼,眼窩中綠焰轟燃,略有不滿道:
“你把,吾之信徒,又,藏在了,哪里?”
“?”
程實懵了,他沒想到死亡老板見面之后什么都沒提,第一件事居然是質問瞇老張去了哪里。
程實空洞的眼窩中“精光”一閃,反問道:
“大人,他去了哪里,您不知道?”
巨大頭骨愣了一下,重重哼道:
“你,越發,靠近,欺詐,實在,令人,心煩。
吾,不斷,滿足,欺詐,不合理之,要求,你們,卻一再,挑釁,吾之,忍耐。
程,實,告訴吾,是否是,欺詐,隱匿了,吾之信徒,的身形?”
聽到這里,程實基本有數了,死亡老板不記得試煉中的一切!
是的,連這位恐懼派的中堅都遺忘了那場外神入侵的時代終幕,這不像是演的,那巨大眼窩中的搖曳綠焰氣息不變,始終閃爍著對欺詐的厭煩和對找回自已信徒的焦急。
這就說明死亡老板未曾“背棄”自已,當然,也有可能是祂遺忘了那段“不堪的記憶”。
但不管如何,至少大家重新退回了十字路口,既然有選擇,那就有轉機!
程實沉吟片刻,決定以實相告。
他沒先說張祭祖去了哪里,而是將那場虛假的時代落幕完完整整、毫無遺漏地講述了一遍。
他講述的時間很長,中間講到死亡本尊出場的時候,曾一度被魚骨殿堂周圍沖天而起的白骨洪流和漫天蔓延的死亡綠焰打斷,但他只是微微停頓,就咬著牙繼續講了下去,直到講到戰爭閉眼,寰宇虛無,他才松了一口氣。
程實在賭,他在賭死亡老板的反應。
他覺得能對自已信徒如此上心的老板絕不會是無情之神!
而事實證明,程實賭對了,當死亡聽完所有的故事后,祂先是瞬間消失于骨座之上,片刻后才沉著臉歸來,開口第一句話便是:
“欺詐,果然,不見。
祂,不準備,見吾,也不準備,給吾,一個,解釋。
你在,時代,盡頭,看到的,死亡,并不是,吾。”
程實笑得開心:“我知道,那不是您。”
“你,不知。”
巨大頭骨語氣復雜地嘆息一聲,眼中綠焰重新燃起,幽幽道:
“你,或許,已經,猜到,那,并不是,一場,有關,時間的,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