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沒有一點辦法。
當黑暗涌來的一瞬間,紅霖仿佛又回到了十天前自已剛剛踏上真實宇宙的那一刻。
太像了,除了周圍再無星光,視野也無法再涉及遠處外,這舉目四望孑然無依的狀態簡直與當時一模一樣。
唯一的不同就是在認識到真實宇宙的兇險后,此時的她更加驚懼。
原有世界里,她的力量足以讓她打破一切來自于諸神之下的恐懼,但現在,諸神也成了“源初之下”,她陷入了力竭的困境。
好在無數場試煉歷練出來的心智仍在,在黑暗中冒險摸索許久后,她也發現了那一抹白光。
面對這黑暗中唯一的異樣,大貓的選擇與程實截然不同。
她知道不尋常意味著更高的風險,但她確定這黑暗中不曾有自已朋友的蹤跡,所以那抹白光就成了她唯一去尋找自已朋友的機會。
她答應過程實要帶對方活著回去,所以她沒法原地止步等待這場風暴過去。
她比程實更加悲觀,盡管權柄加身,讓她有無盡地生命可以熬過這場意外,可她在想如果這真實宇宙的意外比原有世界的“壽命”更加漫長該如何?
當信仰失去土壤,世界走向毀滅,那自已還有權柄熬過一場黑暗風暴嗎?
沒有!
所以尋找同伴,就在當下!
紅霖走到白光之前,激發全身權柄,以最“無敵”的狀態直接莽了進去。
無盡的白色反向吞噬了黑暗,在她的視野里成倍放大,她沒有感受到任何危險的靠近,卻感知到自已的身體正在慢慢抽象扭曲。
血肉不見了,可人也沒死。
那種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夢到自已變成了空氣,飄蕩在陌生又熟悉的房間里,對腳下的場景一覽無余,卻又不知自已在干什么。
可明明這白色無邊無際,也沒有墻壁,為什么自已會感覺這會是一間房嗎?
被接踵而至的意外搞到混亂的紅霖怎么也沒想起這間如此眼熟的“房間”到底是什么地方,直到她看到一個更熟悉的身影,隱約出現在了房間之外......
那一刻,紅霖的腦子,“轟——”的一聲,炸了。
因為那即將在“房間”中清晰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活在罐子里身上插滿管子的自已!!!
大半年前的自已竟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了當下自已的視野里!
這一瞬間,紅霖也終于想起了這是什么地方:
命途的!
這分明就是諸神降臨的那天,信仰游戲的開啟之刻!
而此時,那個懵懂將死的紅霖即將踏入這間“房間”,選擇自已的信仰!
紅霖驚呆了,她第一時間并不想去告知那時的自已今后的路該怎么走,她只想找到一條路從這里離開,她害怕這是她死前的走馬燈,害怕這是生命消失前記憶的回涌。
她還沒找到程實帶他回去,還沒來得及跟小狐貍告別,她不想死在這里,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諸神尚未被戰勝,信仰游戲也未結束,命定之人還沒迎來終幕結局,自已怎么能在世界劇本的半途停留駐步!?
紅霖慌了,她不顧一切向外“游”去,然而都是徒勞,這白色的“房間”既是彼時自已的,卻又像是當下自已的終點,它困住了她,讓她無處可逃。
當人極度驚恐且毫無辦法的時候,往往會劍走偏鋒另辟蹊徑,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不過紅霖沒有,或許是跟程實接觸多了,這位一直以最強武力著稱的玩家終于在此時此刻長出了最強大......貓腦。
在無限的驚懼之中,她終于注意到這間白色“房間”似乎跟自已記憶中略有不同,在彼時的自已還沒進入“房間”之時,那“房間”中漂浮的信物竟然只有兩個!
腐朽的匕首,以及命運的骰子!
當發現這一點時,紅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