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沉默了,表情復雜不定。程實見他不說話,又朝向高三說道:“學者,解釋解釋這里的實驗?”“我說了我他媽是戰士!”“哦?你媽是戰士也不影響你是學者啊。”“”高三的聲音再次咬牙切齒起來,他看向程實,又看向李一,“你到底是誰,你又是誰?”李一沉思片刻道:“別急,以目前的局勢來看,我更傾向于這是混亂在作祟,祂或許正在影響我們的認知。高三兄弟應該跟我一樣也有欺騙大師這個天賦,我雖然無法通過你的欺騙大師自證,但程十卻能讓我的欺詐大師告訴我,他不是我。不要問我語序為什么是:他,不是,我因為無論從一般規律上,還是實驗序列上來說,1號永遠都是第一個,甚至于是被復制的那個。所以我認為我們的狀態跟這些復制體無關,而且我可以百分百確定的是,我真姓李。”高三品了品李一的話,緊皺眉頭,對著程實沉聲道:“那你真姓程?”程實點點頭:“如假包換。”真話。高三皺皺眉頭沉聲道:“如果是這樣,我大概懂了。這里的實驗品或許每位都一樣,可我們這組實驗中的復制體卻變成了信仰游戲的投放對象。于是,我們各自成為了同組復制體中的一個。這種局勢似乎在引導我們相信我們只是李一的復制品,從而促使我們與其他囚犯一樣通過廝殺來掠奪身份,但是還是那句話,游戲開放至今,從未有過以對抗為主旋律的試煉,考慮到這局是混亂的試煉,我同意李一的觀點!祂確實在影響我們的認知,混淆我們對彼此的概念,因為祂想要讓這局試煉變得更加混亂!我們要保持清醒。”說是這么說,但高三的態度依舊謹慎。確實,5個半欺詐就已經夠混亂了,如果再來上這么一下,簡直不要太混亂但是,李一和高三的推論真的是對的嗎?程實心底存疑,他的腦中突然生出了一絲別樣的想法,甚至把自已都嚇了一跳,可這個荒誕的想法很快又消散了。自已嚇自已可并不是一個好習慣。于是他搖頭失笑,又試探著問了一句:“所以,我又不是李一了?”“程十,你是誰你自已知道,不用裝來騙去。在欺騙大師之下,你也無謊可撒。其實仔細想想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們是我的實驗復制體,怎么可能會比我更強?”“說不定你藏拙了呢?”程實饒有興致的反問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戲耍我們,魔術師不就喜歡戲耍觀眾嗎?”“不需要試探了,你能"屈尊"跟我合作,就說明我的命迄今為止仍掌控在你的手里。雖然鼠籠沒有了,但另一個無形的籠子大概早就罩在了我的身上,我說的沒錯吧,程十?”“”猜的還挺對。程實撇撇嘴,繼續問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都是我的實驗復制體呢?”“不可能!”李一還沒說話,高三就急了,他的回答斬釘截鐵,“我是誰我自已清楚,我和你沒有任何共同點,除了都是騙子。”“嘖,真無情啊,那我們還是做回自已好了,這么說的話,合作繼續?”高三未曾回應,但他的態度一目了然,李一點了點頭,伸手指向了實驗室深處。“這座隱蔽的實驗室里透著古怪,我不相信我們這么大的動靜都沒能引來任何注視。在那實驗室的深處或許早就有人在等著我們了,所以,繼續前進嗎我的隊友們?”程實笑了笑,后撤一步伸出了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老規矩,戰士先請。”高三眼皮一跳,有點沒壓住火,他硬生生從嘴里擠出了幾個字:“什么時候的老規矩?還有,我剛剛不還是學者嗎?”“你是戰士,你媽是學者,規矩是剛立的,還有問題嗎?”“”呼——呼——要不是打不過高三大口呼吸了兩下才壓下撕破臉的沖動,一不發的朝著深處走去。程實一動沒動等著李一跟上,李一收起了他的匕首撲克,小心翼翼的跟在了高三后面,直到這兩位走出足夠遠的距離,程實才收了架勢,四下環顧一圈后默默跟在了最后面。這條通向實驗深處的路很長,高三忐忑不安的走了很久,當一扇普通的木門終于出現在他的視野中時,他緊繃至極的心弦再次繃緊了三分。“小心,前面”話還沒說完,三人右側的某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的聲響。“嘭!”“嘩啦——”有什么東西被打碎了。緊接著,黃綠色的液體便從幾個實驗培養皿之間的地上流灑開來。程實神經一緊,立刻將手術刀握在了手里,弓背伏身,蓄勢待發。魔術師李一瞬間憑空變出了一張發光的撲克,隨手一扔,撲克中便鉆出一只閃閃發亮的蝴蝶,閃著翅膀朝聲音發生的地方飛去。尋聲蝶,程實曾在自已的天梯月末結算中見到過,一種b級的希望之洲生物,扇動翅膀時揮灑的亮晶粉末會將它看到的畫面復現在半空中。又因為這種蝴蝶喜歡尋聲音而飛,通常被用于壓制性戰場的偵查和索敵。高三也第一時間有了反應,他并未作出防御姿態,而是趁著程實和李一停步的瞬間朝著那扇木門飛奔而去。而就在這時,就在程實皺著眉頭思索是不是先給高三來一發鳴雷裁決解決一個變量的時候,一聲重重的咳嗽從側面傳來。程實心中一緊,立刻回頭。然后他和李一就看到了不遠處那灘黃綠色液體之后,緩緩走出了一個滿頭銀發的老人家。根本就不需要尋聲蝶去探尋,那個弄出聲響的人已經自已站出來了!程實瞳孔一縮,認出了他的身份。瑟琉斯,來自理質之塔生命延展學系的大學者,這間地下實驗室的真正話事人。“咳咳不好意思,年紀大了手腳有些笨重,打破了培養皿,不過沒關系,這些液體不具有揮發性的毒素,無需緊張。”他笑著朝程實和李一走來,可剛走沒幾步,李一便臉色異常凝重的喝止了他。“別過來,不然我就要動手了。”說著,李一一拳砸向了身旁的實驗裝置。然而那隱藏在黑布后的實驗裝置只是發出一聲“咚”的悶響后便再無反應。“我很好奇,這位瑟琉斯先生,如此堅固的實驗玻璃您是如何打碎的呢?”程實眉頭一挑,悄悄抬起了戴戒指的手。“我剛剛在查看實驗素材的狀態,沒想到不小心按錯了按鈕”“夠了,這種蹩腳的借口就不用說了,我剛才仔細觀察過這些培養皿,玻璃上下沒有一個外置接口和操控按鍵,你到底是誰?又想要干什么?”“呵呵,年輕人,你認識我,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是這里的學者,又為什么問出這些沒有意義的廢話呢?更何況,這是我的實驗室,就算要問,也該我問你們才對。你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尤其是你們頭上還帶著我親手打造的"角斗假面"。”角斗什么?程實錯愕的摸了摸自已的囚盔,心下失笑。怎么現在什么東西都能叫假面了,如果這么算的話,自已豈不是已經超越二皮臉,變成三皮臉了?也不是不行。哈,真不錯啊,騙子就應該有足夠的假面。與此同時,另一邊。當高三沖入房間的那一刻,他立刻反身關上了門,并貼緊墻邊站定,以防程實在他的身后再次使用那駭人的雷霆。可他等了很久也沒等到追來的聲音,于是便松了半口氣又開始忐忑的打量起這間漆黑無比的房間來。然而正當他準備向前摸索一步的時候,燈亮了。一束暖色的燈光打在不遠處的實驗桌上,實驗桌對面一位滿頭銀發的老人緩緩抬起頭,看向這位不速之客,和藹的笑了。“看來實驗室里來了客人,嗯,還是位不該出現在的客人。”高三見到老人的第一眼就駭然色變,因為他見過這位老者,或者說,他見過這位學者。“是你!瑟琉斯!”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