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山坡還冒著裊裊青煙,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灰燼和濕土的混合氣息。
江凌癱在泥地里,感覺渾身骨頭都在哀嚎。
但看著身邊蔫蔫的金燦燦和遠處那片需要開墾的五十畝焦土。
他那顆被系統蹂躪得千瘡百孔的心又頑強地跳動起來。
掙扎著站起身,他努力挺直腰板,朝著后殿華云天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
走到門口,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刻意拔高的語調喊道:
“云天徒兒!”
屋內一片死寂。
江凌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宗門遭逢小難,幸賴祖師庇佑,仙陣顯威,業已平息。
然,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
此番火劫,竟意外為本宗開拓出五十畝新領地,此乃天賜機緣!”
他頓了頓,聲音更加語重心長:
“新地焦灼,百廢待興。為師觀你平日修煉,最重根基穩固,心性打磨。
這開墾荒地,平整焦土,清除殘根,引靈泉潤澤,正是一樁磨礪意志,夯實道基,感悟大地厚德載物之無上妙理的絕佳功課,比你那閉門造車,強上百倍!”
江凌說得天花亂墜,仿佛那五十畝焦土不是麻煩,而是什么悟道圣境。
“故此,為師特將此重任交付于你。
七日之內,需將此五十畝焦土初步清理平整,引靈泉灌溉一遍。
此乃宗門大計,亦是爾修行路上重要一課。
望爾勤勉,莫負為師厚望!”
說完,他也不等里面回應,背著手,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轉身就走,深藏功與名。
至于華云天會不會拒絕?
江凌表示,有仙陣在,不怕這小子造反。
再說了,吃我的,住我的,出點力怎么了?
屋內,華云天聽著門外江凌那番無恥之尤的話,臉黑得跟外面的焦炭有一拼。
開荒清理焦土?
引靈泉灌溉五十畝地?
他堂堂渡劫大能轉世,前世揮手間移山填海的存在,如今竟淪落到要當開荒農夫?!
一股強烈的屈辱感混合著怒火直沖天靈蓋。
他猛地站起身,手已經下意識地掐起了法訣。
然而,仙陣的威脅瞬間涌上心頭,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還有那只雞!
神秘莫測的統子哥!
三者一起帶來的巨大壓力,如同冰水澆頭。
“忍!奇恥大辱!但必須要忍!”
華云天在心中咆哮,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幾乎要掐出血來。
他深吸幾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眼神冰冷得能凍裂頑石。
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那片還在冒煙的焦黑土地,又看了看遠處抱著雞,正鬼鬼祟祟往大殿溜的江凌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弧度。
“好,很好!這功課,我接了!”
他低聲自語,聲音里沒有憤怒,只有一種帶著血腥味的寒意。
“待我道基大成之日,今日之辱,定當百倍奉還!”
他轉身,默默地從儲物袋里找出了一柄凡鐵鋤頭。
這是他打算自己栽種靈藥,提前準備的工具,沒想到用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