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著這粗糙冰冷的農具,華云天感覺自己渡劫大能的尊嚴被徹底碾碎,踩進了腳下的焦土里,還反復摩擦。
但他別無選擇。
接下來的幾天,太始宗后山出現了一幅極其詭異的畫面。
一片焦黑狼藉的山坡上,一個穿著錦緞長衫,面容俊朗卻陰沉如水的少年,正揮汗如雨地揮舞著鋤頭。
他動作生疏而僵硬,每一次下鋤都帶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殺氣,仿佛不是在刨土,而是在劈砍江凌的狗頭。
焦黑的土塊被翻起,殘存的樹根被費力地撬出,灰燼沾滿了他華貴的衣衫和俊美的臉龐。
堂堂渡劫大能轉世,此刻狼狽得像個被地主老財壓榨的長工。
江老財愜意地搬了個破凳子坐在大殿門口,一邊嗑著靈葵籽,一邊監督二弟子干活,時不時還“好心”地指點兩句:
“云天徒兒,動作要穩,腰馬合一。
對對,就是這樣,感悟大地的脈動。
這叫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接地氣,比你在屋里打坐強多了。”
“哎,那塊石頭太大了,要繞過去,或者用巧勁撬,蠻干傷身啊徒兒。
記住,要用腦子,腦子是個好東西。”
“引水渠要挖深一點,不然水流不過去。這叫水到渠成,也是一種修行!
比你那閉門造車的煉氣順暢多了。
你看你大師兄,放個火都比你修煉動靜大!”
華云天聽著身后那喋喋不休,還處處拿他跟雞比的指點,額頭青筋突突直跳,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他只能把鋤頭揮得更狠,將腳下的焦土想象成江凌那張可惡的臉,每一鋤都帶著深仇大恨。
三日后。
金燦燦的虛弱期終于過去。
當它再次出現在江凌面前時,江凌驚喜地發現,這小家伙似乎又有了變化。
體型雖然沒有暴增,但骨架明顯更顯粗壯流暢,渾身金羽越發璀璨奪目,每一根羽毛的邊緣都仿佛鍍上了一層流動的金邊,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華貴非凡。
它昂首挺胸,眼神銳利靈動,顧盼之間,隱隱透著一股百鳥之王般的威儀。
最明顯的是它頭頂,原本只是柔軟的絨毛處,竟生出了幾根如同金色琉璃般晶瑩剔透的翎羽雛形!
“好家伙!這火沒白放,還燒出潛力來了?”
江凌圍著金燦燦嘖嘖稱奇,越看越滿意。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幾根小翎羽,手感溫潤如玉。
更重要的是,金燦燦的眼神更加通人性了,看向江凌時充滿了孺慕和親昵,甚至能理解更復雜的指令。
“金燦燦啊金燦燦。”
江凌摸著它越發堅硬的喙,語重心長。
“你看,你師弟都在為宗門建設揮灑汗水,你這當大師兄的,是不是也該有點追求了?
不能光會吃和放火啊!
咱們也得修煉,變得更強。
以后放火燒山……啊呸,是守護宗門,才更有底氣不是?”
金燦燦歪著頭,琥珀色的眼睛眨了眨。
似乎在認真思考變強和放火燒山之間的邏輯關系,然后鄭重地點了點小腦袋。
“咕!”
懂了!
變強!
燒更大的!
“……”
江凌一噎,感覺教育方向好像有點歪,但不管了,有上進心就是好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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