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們悻悻離去。
陸國舅又瞥了一眼地上斷裂的車轅,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心下頗不以為然。
他暗自思忖,這昭武王性子也忒烈了些,自己分明是替她著想。
她許靖央再厲害,被萬民尊稱一聲“王爺”,說到底,不還是個女人嗎?
是女人,終究逃不開相夫教子、依靠男人的命。
如今她仗著軍功顯赫,眼下是風光,可歲月不饒人,將來老了,無兒無女,膝下空虛,那才叫凄慘。
他陸國舅送上這些知情識趣的可心人,若能得一個半個子嗣,豈不是為她解決了后顧之憂?
這滿朝文武,私下里誰不這么想?
他不過是那個敢把事兒辦到明面上來的實在人罷了,怎就里外不是人了?
“唉,我不也是一片好心嗎?”他最終只得嘟囔了一句。
很快,陸國舅給大燕第一女王侯送男妾被拒的事,就傳遍京城。
許靖央是如何一拳打斷車轅,那陸國舅又是如何臉色慘白告退的,被人們傳的有模有樣。
郡主府內,許靖央在院子里練拳,片刻后,她停手,已是大汗淋漓。
康知遇遞來巾帕和清水,看著許靖央英氣清美的面容。
“城內都傳開了,陸國舅在您這兒碰了一鼻子灰。”
“那就好,”許靖央冷淡說,“叫其余人也長個記性。”
這幫京城里的老迂腐們,看她被冊封了女王侯,嘴上尊敬,可內心還是敷衍糊弄。
寒露快步走來:“大將軍,魏王殿下派人從蜀州來了,就在前院。”
許靖央一頓。
她這次凱旋,竹影告訴她,許靖央不在的日子里,魏王每隔半個月就送來一封信。
他沒有送去邊關,而是寄到了郡主府。
每封信除了報平安,再就是分享一些他的日常。
去了蜀州以后,魏王投身于種地,跟當地的農戶們學習種菜籽,壓菜油。
魏王的信里,經常形容他在碧黃碧黃的油菜花里睡覺,還養了兩只大黃狗,帶著它們穿梭在大片大片的麥子和稻田間。
許靖央都逐一看完了,只不過沒打算回。
有些時候,保持距離,是對對方最好的保護。
“我去看看。”許靖央抬步便走。
到了前院,一名風塵仆仆的侍衛領著幾名仆從正含笑等著,身旁整齊地擺放著二十個蓋著干凈青布的竹筐。
那侍衛一見許靖央,立刻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音洪亮。
“屬下張誠,參見王爺!奉魏王殿下之命,特從蜀州快馬加鞭,送來特產的火櫻桃二十筐,恭賀王爺凱旋,并賀封王之喜!”
許靖央看著那滿滿當當的筐子,微微頷首:“多謝魏王殿下。你起來說話,蜀州路遠,一路辛苦了。”
張誠利落起身,臉上帶著淳樸的笑容:“回王爺,不辛苦!我們殿下說了,這頭一茬最甜的果子,務必第一時間送到王爺府上,讓您吃上!殿下還讓屬下帶話,他在蜀州一切都好,請王爺放心。”
“王爺在蜀州,一切都好吧?”許靖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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