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許靖央已經哭嚷說:“母親寧愿委屈我,也不肯報官替我辯清白,我情愿去死!”
    語畢,她提裙跑出殿門,在眾多驚呼聲中,跳入冰冷刺骨的池水。
    佛池很深,帶著碎冰的水立刻蔓延過許靖央的頭頂。
    尖叫聲此起彼伏,剛巧那隊趕來的官兵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一時間場面無比慌亂。
    大伯母梁氏動作極快,她身邊的兩個婆子將許靖央拉起來。
    竹影用提前準備好的大氅裹住了她的身子。
    而許靖央,已經適時地“暈”了過去。
    等許靖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里。
    她躺在自己舒適溫暖的房間中,旁邊的鎏金紫銅爐里,上好的銀絲炭放了兩盆。
    從寺廟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假裝昏著,實則聽著。
    事情徹底鬧大了。
    她大伯母梁氏求官兵徹查,當場就帶走了彭虎和秋云。
    竹影提到,是三房三夫人刻意引誘許靖央去菩薩殿,所以三夫人竟也被官兵帶走了。
    羅夫人離開前,狠狠斥責許夫人拎不清輕重。
    許靖央知道,這次她一鬧,明日全京城都會傳開。
    她母親許夫人一直想要攀上羅家這樣真正的名門貴胄,他們是世家門閥,無數子弟朝中為官。
    許夫人說不定還想把許柔箏嫁到門閥世家里。
    可惜,她打錯了算盤。
    許靖央閉上眼,用內功逼出體內寒氣。
    今天她故意跳入池水,絕不是沖動而為。
    她必須要把事情鬧大,越不可收場越好。
    許靖央早就知道秋云會動手。
    她之前想過,秋云能進內室,許夫人必定會利用她傷害自己。
    能怎么傷害許靖央呢?
    無非是在她房間偷東西栽贓她,或者,偷她的東西拿出去污蔑她。
    第一條路,許夫人暫且沒有選擇的必要。
    所以許靖央猜到了,秋云會偷拿東西。
    而許靖央的物品不多,珍貴的玩意都在庫房收著。
    房間里唯一能拿走,且能污蔑她名聲的,不過兩樣:字帖和貼身衣物。
    所以她都做了準備。
    許靖央先叫竹影去大伯母那拿了許鳴玉的字帖,放在了桌子上。
    另外又安排人,偷了秋云的貼身衣服,拿布裹著放在柜子里。
    秋云拿走字帖的當天,就被竹影發現了,不過秋云似乎并沒想到要偷拿貼身小衣。
    故而許靖央“幫”了她一把。
    進菩薩殿的時候,許靖央離開,竹影便返還,將東西藏在了角落里,這才能被羅夫人的侍衛一起找到。
    許靖央坐起來,叫竹影進來,拿帕子擦拭下頜的汗水。
    寒氣盡數逼出體內,她氣血通暢,渾身舒泰。
    竹影:“大小姐,那人來了,要不要將她叫進來領賞?”
    許靖央點頭,片刻后,竹影領著一個人進來。
    那人跪在許靖央腳前:“奴婢給大小姐請安。”
    “你做得很好,”許靖央淡淡夸獎,“作為我的暗棋,幫了我大忙。”
    對方抬起頭來,露出熟悉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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