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的那一刻，屋里昏暗的光線讓周衛國的眼前微微有些發黑，使的他不得不瞇起眼睛才能看清屋里的情況。

不大的正屋里擠了十幾號人，空氣渾濁得能擰出油來。

正屋的地面上跪這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赫然是劉旺的老婆魯劉氏，此刻她正抱著他母親的腿哭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衛國”

母親陳秀蓮站在炕沿旁，灰白的頭發散了幾綹下來，手里攥著的手絹已經擰成了麻花。

見兒子進來，滿是擔憂的臉上閃過一絲激動，眼里隱約有淚光閃爍。

而她的這聲“衛國”，也讓屋里瞬間安靜下來

周衛國掃視一圈，屋里果然擠滿了周家和劉家的人。

周家這邊，大哥周衛平臉色鐵青地站在母親身旁，三爺爺周炳德拄著拐杖坐在木頭凳子上，五爺爺周炳城和幾個叔伯站在后排。

劉家那邊，除了劉旺的大兒子劉成文和女兒劉小倩，還有三個穿著對襟棉襖的老者，全都是劉家的族老。

此時，所有人都盯著周衛國，空氣凝固得像一鍋冷卻的豬油。

“衛國回來了！”劉旺的三叔劉占彪率先打破沉默。

這個干瘦老頭搓著手走過來，身上散發著濃重的旱煙味，滿臉笑意的說道：“正好，咱們把話說開”

周衛國沒搭理他，徑直走到母親身邊蹲下：“娘，沒事吧？”

陳秀蓮搖搖頭，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跪在地上的魯劉氏突然轉向周衛國，“咚咚“磕了兩個響頭：“衛國大侄兒，是你叔他豬油蒙了心，你大人有大量”

“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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