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右側的房間里。
綿羊版本的陶千機,注視著程煙晚手中越來越亮的水藍色光暈,腦中快速思索。
相比剛開始,他反而不慌了。
程煙晚的血月之鐲已經用完了,她現在不能變羊,不能玄冰守護,也不能閃現了。
她只剩下冰環和冰箭兩個控制技能,打法也只有一個,就是邊控制邊逃跑,最后拖死自已——
但這是不可能的。
洛神變羊后的戰術,陶千機已經推演了很多遍。
程煙晚是天才不假,但有個問題天才也沒轍。
她差了自已三階,同時自已還有一身法抗裝備——
程煙晚絕沒有一波打死自已的輸出!
“我承認我剛才確實慌了。”陶千機想,“但現在我冷靜下來了——因為我不止一次算過我和她的戰力比。”
“程煙晚看著氣勢洶洶,其實已經黔驢技窮,很快她就會明白他自已和我這種沙場老將的區別——
那就是她不會算傷害!”
“你再天才也沒用,老子殺過的人你想都不敢想,而你馬上就會成為這堆數字里的下一個!”
“來。”
陶千機惡狠狠的咬緊牙。
“決生死!”
——轟隆!
程煙晚攢出的那枚大冰箭打中了綿羊,將剛剛滿血滿魔的陶千機變回人形,狠狠掀翻在地……
陶千機摔的七葷八素,這一發冰箭直接毀掉了他的法抗裝備,但他頭腦反而異常清醒起來——
“她的下一招是冰環!”
果然,程煙晚炸出一個冰環。
這個冰環和陶千機想的完全不一樣,它的面積極小,僅僅比陶千機的肩寬點,但卻極高,一直高到了陶千機的胸口。
“很高明,她把法力消耗省到了極致——但也僅僅如此。”
陶千機繼續精準的判斷著。
“下一步,她會后撤到屋子最遠角落,雙手搓冰箭,一快一慢。
快的用來減速,慢的用來殺傷——但是沒用!”
“她的攻擊打不死七階的我,我肯定可以沖到她面前……”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程煙晚后退了。
但只退了一步,來到了陶千機手夠不到的地方,就站住了。
嗯?
陶千機一愣——她竟然開始放冰晶風?
這玩意是一個片殺傷,陶千機知道,程煙晚把這招開發的很離譜,她可以用它的后坐力短暫的飛行……
然而今天,程煙晚又展示了這招的新用法——
她把冰晶風的范圍壓縮到很窄,準準的對著陶千機發射,所有能量都沒打到空處,一點都不浪費……
“她愣是把片殺傷,玩成了單體殺傷?”
陶千機驚訝,但也欣喜。
程煙晚好像開始犯軸了。
她竟然放棄法系最擅長的距離打法,在這持續發冰晶風,想堆傷害,把自已堆死?
哈哈哈哈——
陶千機差點沒樂開花,你肯定堆不死我!
就照你這么發,冰環沒解呢,你就沒法力了!
但對面的程煙晚明顯上頭了。
她也不講什么變化了,就在這不停的冰晶風!
刺骨的寒冷籠罩了陶千機,但他的心氣卻越來越高了。
程煙晚法力用盡之時,就是她喪命之日!
眾所周知,法系身體素質孱弱的一批。
沒有法力,他們甚至可能打不過強壯的普通人……
程煙晚到底是個孩子,竟然玩這么賭氣的純輸出,她又不是紅孩兒,她這是找死!
果然,冰晶風越來越小。
最終,這招絕望的停了下來——
程煙晚法力干涸,連一絲都沒有了。
與此同時,那冰環終于也到了盡頭,徹底碎裂成冰渣,消散了。
“該我了!”陶千機興奮的想。
“老子要開始撕碎你了。”
“天才又如何,殺你跟玩兒一樣!”
他抬手,卻猛的一愣。
他發現身體已經麻痹了——因為吹了太久的冰晶風,他徹底被凍住了。
沒關系,自已馬上就可以恢復,可程煙晚的法力,不可能馬上恢復!
嗯?
等等!
陶千機瞳孔猛縮。
程煙晚她,她抱起了那青銅像?
不是,你等一等。
你這是要干什么,你是個法系,你不能……
——呯!
勁風響起。
程煙晚舉起青銅像,狠狠的砸在陶千機頭上。
頭骨碎裂的聲音傳入陶千機的耳朵。
鮮血飛濺出來,灑到程煙晚的紅衛衣和臉上,但她絲毫不在意。
別,別慌!
陶千機強迫自已冷靜。
我是七階,我馬上就可以恢復!
然而程煙晚再度舉起了那青銅像。
“叫你偷我的碗!”
——呯!
鮮血淌進陶千機的眼眶。
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叫你讓我在哥面前丟臉!”
——呯!
“你剛才還敢摔它?”
——呯!
“你敢拿它當狗食盆?”
——呯!
“你還敢尿它?”
——呯!
“叫你偷我的碗!”
——呯!呯!呯!
血糊在陶千機臉上,一道又一道。
他現在已經從冰凍麻痹中恢復,但他已經動不了了。
全世界在他眼前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