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會!”
仿佛怕小萍不信般,他一再重復,可是眼前小萍的身影,卻漸漸模糊了。
“別走,小萍你別走!”
樊教授慌了。
“你相信我小萍,40年了,我從沒懈怠過,從來沒有……”
“好了好了。”漸漸模糊的小萍,溫柔的按住樊教授的肩膀。
“家豪,你做的很好。”
“你非常努力,我一直都以你為傲,我只是想告訴你——”
“當年不是你的錯。”
“你沒來接我,是因為領導安排你加班,這不是你能決定的。”
“沒人會想到地鐵站里有災厄。”
“沒人想得到。”
“你沒有錯,家豪。”
“40年了,你該放過自已了。”
溫柔的看著樊教授,小萍慢慢的消失了。
她那最后一抹年輕的微笑,好像曾經冬日里的暖陽,暖暖的照在樊教授已經衰老的臉上。
“別走!”
“別走啊……”
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樊教授緩緩的跪在了地上。
這個滿頭銀發的老人捂住臉,抱頭痛哭起來。
“可是我明明每天都陪你坐地鐵的。”
“只有那一天啊。”
“那一天為什么我就沒有去啊……”
“我該去的啊。”
“嗚嗚嗚嗚……”
他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
40多年的回憶在他腦海中翻涌,往事像一把刀,往他衰老的心里不停刺。
淚水模糊了雙眼,樊教授的眼前一片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到快抽搐的他,緩緩抬起來。
他的眼前,是一臉悲傷的顧欣然。
她輕輕拍著這個老人的肩膀,像在安慰一個無助的孩子。
“對不起樊教授。”她抱歉的說。
“我不能再讓幻境持續下去了——你的頭腦到極限了。”
樊教授努力站了起來,他捂著臉,老淚縱橫。
我還是不夠強。
如果我再強一點,就可以再見她久一點了……
好久,這個抽噎的老人,終于慢慢平靜下來。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他抬起頭,呆滯的看向顧欣然:
“可我是一個七階的銀角大王啊,最強抗性!”
“你,你怎么可能這么輕松催眠我?”
顧欣然嘆了口氣。
“樊教授,我不想說出自已的真實階數,是因為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
“其實,對一個九階的弗洛伊德來說……”
顧欣然低下頭,有些尷尬的移開自已的視線。
“不管你是七階還是一階……”
“都沒什么區別的。”
……
當日夜。
帝都,何序的四合院。
院內的老槐樹在風中沙沙作響,清冷的月光穿過半遮半掩的烏云,斑駁地映在地上。
“程煙晚,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啊。”
站在朱紅的大門口,三角眼臉色陰沉的注視著那個立在院子中央的絕美女孩。
和白天那身黑裙不同,她還特意換了一身暗紅色的衛衣運動服。
“上午明明警告過你,你卻以為我在虛張聲勢,那就沒辦法了。”
“三合幫并不想廢掉一個洛神,可你自已太不識抬舉,就別怪我們下手毒辣了。”
說罷,他一個手勢,背后的蒜頭鼻和小背頭同時調轉方向,三人呈品字形站立。
“行了,讓埋伏的人出來吧。”三角眼一聲嗤笑。
“沒有別人,只有我自已。”程煙晚平靜的搖搖頭。
“你自已?”三角眼背后的蒜頭鼻翻了個白眼,“你逗誰呢?”
“你一個人打我們3個5階?”
程煙晚點點頭。
“所以我特意穿了一身紅色衣服。”
三人都是一愣。
互相對視了一眼,心說這是什么什么邏輯?
“我一個人打你們三個,肯定很難做到點到為止。”
程煙晚竟然認真解釋了起來。
“所以我下手絕不會保留,而我一認真起來,你們三個就死定了。”
“你們死了不要緊,但會濺我一身血。”
“我自幼家貧。”
“我不想因為殺了三個人就浪費一件衣服——所以,我穿紅的。”
三個人愕然張大嘴。
她的意思是,我們仨不但打不過你一個四階,還會死在這?
“哈哈哈哈哈哈……”三角眼終于抑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程煙晚你是真敢想啊!”
“自幼家貧?”
小背頭和蒜頭鼻也捧腹大笑。
“你別說,這小姑娘還有點冷幽默。”
“你看她那一臉自信的樣!”
“笑死我了,今晚不吃褪黑素也能睡著了……”
他們笑的前仰后合,仿佛這就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
而院子的角落里,雪白的毛毛正冷冷的注視著他們。
仿佛要做一個決定。
……
……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