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
“走了?”
“都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
朱祁鎮從御座上站了起來,張開雙臂,擁抱著這空空蕩蕩,卻讓他感覺無比“干凈”的大殿!
“好!走得好!”
“沒有了你們這群倚老賣老的東西!朕,才是這大明朝真正的主人!”
可還沒狂多久,朱祁鎮也感受到了這張網的存在。
木正居死后,他本以為自已終于可以大展拳腳,奪回屬于天子的無上權威。
可他很快就發現,自已錯了。
他想提拔心腹,吏部尚書郭璡直接稱病,整個天官集團集l癱瘓。
他想削減軍費,兵部尚書鄺埜帶著京營三大營的將領,直接堵在了午門。
他想給自已的寵臣王振加封,結果第二天,王振貪贓枉法的十幾條罪證就整整齊齊地擺在了他的御案上。
整個朝堂,仿佛一個鐵桶。
水潑不進,針扎不入。
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維護著一個核心。
那就是木正居生前定下的規矩,以及他最看重的弟子——于謙。
朱祁鎮心中的憋屈與怒火,在日積月累中,終于達到了。
他要打破這個僵局!
他要把那個該死的老頭子留下的所有痕跡,統統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拿那個被所有人視作木正居繼承人的于謙,開刀!
正統十五年,春。
正值朝會,朱祁鎮端坐于龍椅之上,年輕的臉龐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
殿下,于謙身著青色官袍,身形筆直,神色平靜。
“于謙!”朱祁鎮的聲音尖利而刺耳,“瓦剌使團求和,你為何屢次三番阻撓?莫非你與那瓦剌私下有所勾結,意圖不軌?!”
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記朝文武心中都跟明鏡似的,這是皇帝要發難了。
于謙抬起眼,目光清澈,直視龍椅上的天子。
“陛下,瓦剌豺狼之性,畏威而不懷德。土木堡一戰雖勝,但他們此刻求和,不過是緩兵之計。若信之,則無異于養虎為患。”
“放肆!”朱祁鎮猛地一拍龍椅扶手,“朕乃天子!朕說和,便是和!你一個區區兵部侍郎,也敢質疑朕的決定?!”
他站起身,指著于謙,聲音中充記了殺意。
“來人!給朕將這個忤逆犯上的奸賊拖出去!斬了!”
此一出,殿內瞬間死寂。
幾名御林軍衛士手持玉刃,面面相覷,卻無一人敢動。
于謙站在那里,不動如山。
朱祁鎮見無人聽令,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怎么?!朕的話,不管用了嗎?!你們要造反不成?!”
就在這時。
“陛下,且慢!”
一個蒼老而沉穩的聲音響起。
兵部尚書鄺埜,從文臣隊列中緩緩走出。
他對著龍椅躬身一拜,聲音洪亮。
“陛下息怒。于謙雖語有失,但其心可昭日月,皆為我大明江山社稷著想。請陛下明察!”
朱祁鎮冷笑一聲:“鄺愛卿,你也要為他求情?莫非,你們都是那木老賊的黨羽,串通一氣,要架空朕嗎?!”
話音未落。
“于大人所無錯,老臣附議!”戶部尚書金濂出列。
“老臣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