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被綁在木樁上,嘴里的抹布已經被取了出來。
但他現在連叫喚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褲襠處濕了一大片。
“盧……盧爺爺……”曹吉祥聲音顫抖,“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您……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盧忠坐在他對面,手里把玩著一把鋒利的小刀,正在修指甲。
“公公這話說的,怎么能是屁呢?”盧忠吹了吹指甲上的屑,“您可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是監軍,是咱們錦衣衛的‘貴客’。”
“孩子們……覺得我還能活著走出去嗎?……”曹吉祥絕望地閉上眼。
這波他只能打十分,因為他有一點死了。
“公公,別走神。”
盧忠站起身,拿起那個燒得通紅的烙鐵,放在嘴邊吹了吹。
“咱們第一項業務,叫‘熱情似火’。您給品鑒品鑒,這火候,夠不夠旺?”
熱浪撲面而來。
曹吉祥嚇得屎尿齊流,瘋狂搖頭:“不夠!不對!太旺了!盧爺爺!我可以和解嗎?!我有錢!我有好多錢!我都給你!!”
“錢?”盧忠動作一頓,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你憑什么比木首輔還多?”
“木公只有十三兩銀子。”
“你曹公公,怕是不止這個數吧?”
“滋啦——”
“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詔獄。
盧忠面無表情地轉動著手里的烙鐵,聲音平靜得可怕。
“這一燙,是替木公還你的。”
“下一刀,是替天下百姓還你的。”
“曹吉祥,你最好祈禱你能多撐一會兒。畢竟,咱們這兒有一百零八道菜,你才嘗了一口呢。”
......
北鎮撫司的慘叫聲持續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奉天殿時,朱祁鎮還端坐在龍椅上,滿心期待地等著曹吉祥帶回木正居貪污的鐵證。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怎么寫昭告天下的圣旨,怎么把木正居的棺材從墳里刨出來鞭尸。
“報——!”
一名小太監跌跌撞撞地跑進大殿,面色慘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皇上!皇上不好了!”
朱祁鎮眉頭一皺,心里咯噔一下:“慌什么!曹吉祥呢?是不是抄出東西來了?有多少銀子?快說!”
小太監把頭磕得砰砰響:“回……回萬歲爺,曹公公他……他沒了!”
“沒了?”朱祁鎮一愣,“什么叫沒了?跑了?”
“不……是死了!”小太監帶著哭腔,“錦衣衛指揮使盧忠來報。”
“說昨夜帶曹公公熟悉錦衣衛業務,曹公公因……因左腳先邁進詔獄大門,不慎踩到衣袍摔倒,后腦勺正好磕在一方鎮紙上,不幸……不幸因公殉職了!”
“噗——”
站在下面的兵部尚書鄺埜差點沒忍住笑出聲,趕緊用袖子捂住嘴,咳嗽了兩聲。
左腳先邁進大門?磕死在鎮紙上?
這理由找得,簡直是把皇帝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朱祁鎮氣得從龍椅上跳了起來,臉漲成了豬肝色:“放屁!簡直是放屁!哪有這種死法?!”
“盧忠呢?讓他滾進來!朕要砍了他!朕要滅他九族!”
殿外,盧忠沒來。
戶部尚書卻金濂率先出列。
“陛下,臣以為盧指揮使并未說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