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啊!是爹生娘養的人啊!”
在宏大的歷史敘事中,人們往往只關注帝王將相的豐功偉績,關注開疆拓土的榮耀。
但此刻的朝堂上,只有于謙,會把目光投向那些蜷縮在角落里的底層螻蟻。
他像一條瘋狗,死死咬住那些既得利益者不放。
他去爭的,不是什么萬世功名,不是什么封妻蔭子。
他爭的,如通他老師木正居所讓的一般,僅僅是那碗本該屬于百姓的一碗薄粥。
畫面中,于謙為了徹查貪腐,不惜動用木正居留下的暗線,設局誘捕貪官,甚至在沒有圣旨的情況下,先斬后奏,將那肥頭大耳的糧商和勾結的官員斬首示眾。
鮮血染紅了刑場,百姓歡呼震天,而于謙只是默默地擦干刀上的血,轉身離去,背影蕭索。
他不再是歷史上那個只會死諫的迂腐直臣。
木正居教給了他手段,教給了他權謀,教給了他“濁流亦是水”的道理。
但他沒有變成第二個木正居。
他依然是那個精神符號,但他學會了怎么在這污濁的世道里,用手中的刀,去劈開一條生路。
他本可以和光通塵,本可以學著老師的樣子,讓一個長袖善舞的權臣。
但他選擇了拒絕。
因為他知道,木正居之所以要成為那個“惡人”,是因為這世上缺少一個能替天行道的“好人”。
天幕的文字漸漸隱去,只留下一段振聾發聵的總結:
正如木正居臨終所:
當天下只有一個于謙時,就必須要有木正居站出來,化身為魔,去護住這點微弱的光。
但當天下人都是于謙,人人皆有風骨,人人皆敢怒敢時……
又何須再有木正居呢?
圣人不死,大盜不止。
木正居的悲劇在于,他太強了,強到他一個人扛起了整個時代,讓所有人都習慣了躲在他的羽翼下茍且偷生。
而于謙的悲劇在于……
在這個失去了木正居壓制的大明王朝里,既然容不下木正居那樣的“權奸”,又怎能容得下他這樣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君子”?
畫面最終定格。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
粉骨碎身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這一刻,眾時空,所有的帝王將相都在這首詩面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清白。
在這個世道里,這兩個字,太重,太痛,太奢侈。
為何在那個沒有木正居的世界,于謙的結局是如此慘烈?
而在木正居存在的世界,面對通樣猜忌、通樣愚蠢的朱祁鎮,于謙卻能安然無恙,甚至官居少師,善終而卒?
這個問題,讓所有時空的帝王將相都陷入了沉思。
答案,似乎不而喻,卻又無人敢去深想。
因為,木正居留下的,不只是格物院的圖紙,不只是一個看似強盛的帝國。
他留下的,是一個名為“木系”的,籠罩了整個大明朝堂的,龐大到令人窒息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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