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卷起漫天黃沙,拍打在將士的甲胄上,發出“沙沙”聲。
“諸位將士們!”
木正居緩步上前,目視著方陣前的數萬大軍。雖已百歲高齡,但那股威嚴氣度,仍能令全場肅然。
“今日,我們將與那支曾橫行西方藩國的敵軍,在這里決一死戰!”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前排將領。
“在我們腳下,是自太祖皇帝開疆拓土時,五代先輩們用鮮血澆灌的土地!他們的英魂,此刻就在天上注視著我們!”
“敵人手持彎刀,妄想吞噬我大明江山!一百年前,他們就曾在中原為禍一方。今日,他們再次東來!”
木正居緩緩拔出佩劍,劍尖直指城外騎兵大軍。
“我明白,你們內心或有恐懼。但我們決不能退縮!一旦敗退,家園將被蹂躪,妻兒將淪為奴隸,生不如死!”
“我知道,今日黃昏之前,我們中必有許多人就此長眠!”
“我的最后一道軍令:倘若你們看到我陣亡,不必哀悼!只需死死跟隨軍旗,緊握手中兵刃!”
“讓我們一同——馬踏聯營!”
“讓我們一同——破敵陣斬將!”
“日月山河永在!為了子孫后代不再受戰火蹂躪!為了大明江山永世長存!”
木正居的鏗鏘有力的嗓音回蕩在大營之中。每一個將士無不熱血沸騰,他們高高舉起手中兵刃,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明軍威武!”
“殺!殺!殺!”
風沙卷起殘破的軍旗,獵獵作響。
百歲高齡的木正居,獨自騎在馬上,身形在數十萬大軍投來的目光中,顯得無比渺小,卻又如同一座無法撼動的豐碑。
他沒有再語,那雙渾濁卻依舊銳利的眼睛,靜靜地凝視著北方。
那里是瓦剌人的方向,也是他為自已選定最后一場謝幕的舞臺。
這是一位百歲老人的最后一戰。
他曾為永樂大帝執掌天下之筆,也曾為宣德皇帝鎮壓四海之亂。他見證了五代君王的更迭,也親手將大明推向了前所未有的盛世。
如今,他已油盡燈枯,生命走到了盡頭。
以衰朽之軀,為這片他守護了一生的土地,獻上最后的忠誠。
他并非不懼死亡。
只是他知道,有些事,比死亡更重要。
或許,木正居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他壯年喪妻,再未續弦。
或許,他更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親手將六個兒子送上絕路,換取帝王的信任與天下軍心。
可以指責他冷血,可以唾罵他無情。
但后世之人永遠無法否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心中的那個‘國’。
曾有史官如此評價:縱使木公殺妻滅子,背負萬古罵名,其所行之事,無一不是為了國家。
國在家前,天下在已先,這便是他一生的寫照。
史書稱:大明不可無木正居,如當朝百姓不可無于謙。
而在數百年以后,在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
正是因為有木圣留下的精神與科技火種,我們這些后人才有底氣,在那些金發碧眼的西方蠻夷面前,挺直腰桿,驕傲地說上一句——
“我們,是漢人!”
這番蓋棺定論般的評價,狠狠震撼著不同時空所有人的心頭。
洪武十三年,朱元璋端坐在龍椅上,面色平靜。
經歷了前面那么多次的震撼,他對于木正居的“神跡”,早已有了極強的抗性。
或者說,在他的內心深處,已經默認了這個未曾謀面的“鬼相”,在某些方面,確實超越了他。
這并非認輸,而是一個開國帝王,對一個能為自已王朝續命兩百年、甚至影響世界格局的絕世能臣,最基本的尊重。
他只是有些感慨,這個被自已寄予厚望的四兒子,運氣是真他娘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