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鋪天蓋地。
“木公!”
火龍駒千夫長臉色劇變,他猛地拔出腰間的燧發銃,手腳麻利地裝填火藥,槍口對準了前方。
“首輔大人!您快走!騎一匹快馬,從側翼走!這里交給我們!”
八百火龍駒騎士,齊刷刷地舉起了手中的火銃。
他們是帝國最精銳的火器部隊,每一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
但對面,同樣是剛從前線撤下的京師精銳。
這是一場毫無勝算的戰斗。
千夫長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他只想為木正居爭取到一線生機。
然而,木正居卻只是搖了搖頭。
他伸出那只干枯的手,輕輕按在了千夫長已經舉起的火銃上。
“放下。”
“木公!”千夫長急了。
“老夫說,放下。”
木正居的聲音不大,千夫長咬著牙,最終還是緩緩放下了手臂。
八百火龍駒騎士面面相覷,卻也只能跟著放下火銃。
隨后,在這位千夫長和所有騎士驚駭欲絕的目光中,木正居動了。
他左手,握住了那柄永樂帝親賜的“天子劍”。
右手,將那幅剛剛畫好的朱棣遺像,緩緩展開,護在胸前。
然后,他邁開了腳步。
沒有騎馬,沒有親衛。
就這么孤身一人,迎著那數十萬大軍組成的鋼鐵洪流,坦然前行。
風雪中,他那佝僂的背影,顯得如此渺小,又如此巨大。
兩位王爺看著他這副詭異的舉動,都愣住了。
這老家伙,瘋了?
漠北的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
木正居的腳步很慢,很穩。
雪地上,留下兩行孤零零的腳印,筆直地延伸向那片黑色的鋼鐵森林。
他每一步的距離,都仿佛經過丈量,分毫不差。
身后,八百火龍駒騎士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心提到了嗓子眼。
前方,大軍前排數萬人鴉雀無聲,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都被鎮住了。
一個年過甲子的老人,一柄劍,一幅畫,就這么迎著千軍萬馬走來。
他想干什么?
朱高煦和朱高燧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二哥,這老東西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朱高燧壓低聲音。
朱高煦沒有回答,只是死死盯著那個越來越近的蒼老身影。
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但他想不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他冷笑一聲,只要自已一聲令下,萬箭齊發,頃刻間就能將這老家伙射成刺猬。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