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前的寂靜,被那行預告的文字攪得粉碎。
大明戰神?瓦剌留學生?
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詞,硬生生被神仙給捏在了一起,還安在了木正居“最得意”的弟子頭上。
朱元璋的腦子里,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戰神?能被神仙稱為戰神,那得是多能打?比徐達還猛?比常遇春還瘋?
可后面那“瓦剌留學生”五個字,又讓他心里一陣犯惡心。
去他娘的瓦剌留學生!這不就是北元的走狗,胡人的奸細嗎!
一個奸細,怎么配稱戰神?
木正居那妖孽,怎么會收這樣一個人當最得意的弟子?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覺得,這比他自已死了四年又爬出來傳位給老四,還要離譜。
然而,還不等他細想,天幕之上,金光流轉,畫面再次清晰起來。
這一次,沒有了激烈的爭吵,也沒有了慷慨激昂的講座。
畫面里,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身影。
他太老了。
老到連朱元璋都覺得,這人隨時都可能閉上眼,就此撒手人寰。
沒錯,就是這樣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卻做了一件讓當時整個大明都為之震動,甚至為之沸騰的“蠢事”。
正統十二年初,剛過百歲的首輔木正居,提出了一項計劃。
一項在當時所有人看來,都無異于癡人說夢、勞民傷財的瘋狂計劃。
畫面一轉。
無數百姓跪在官府門前,哭天搶地,痛罵著“木賊”、“權奸”。
朝堂之上,小官激憤,一封封彈劾的奏疏,堆滿了御案。
“木首輔已然老邁昏聵!此舉乃是動搖國本啊陛下!”
“此非為國,實為私意!為其身后萬世虛名耳!”
就連木正居一手提拔起來的門生故吏,也紛紛站出來,苦苦相勸。
畫面定格在了一個身著兵部官服,脊梁挺得筆直的中年人身上。
他跪在木正居的府前,雨水打濕了他的官袍,他卻渾然不覺。
于謙,木正居親傳弟子之一。
畫面中,于謙的聲音,帶著痛心與不解。
“先生!您為何要如此?!”
“此舉耗天下之財,竭萬民之力,所圖為何?不過是一小國之財,空中樓閣!”
“天下人會如何看您?后世史筆會如何書寫您?您一生的清譽,就要毀于一旦了!”
老邁的木正居,只是端著一杯熱茶,半闔著眼,一不發。
于謙見狀,更是悲憤交加,他重重一個頭磕在地上,聲音嘶啞。
“老師,您變了。”
“您不再是那個為天地立心,為萬世開太平的隱月先生了。”
這句話,聽的朱元璋也皺起了眉。
這個朽木將凋的老人真的就是木正居!?
還有,連于謙這位親傳弟子都認為這是件蠢事?難不成這木正居是真的老糊涂了?
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