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段城墻同時告急,金鵬衛和兇悍的頭狼已經躍上城頭,與守軍絞殺在一起,戰線瞬間變得支離破-->>碎!
“頂住!后退者斬!”
趙德昌揮刀砍翻一名后退的士卒。
他本人親自加入了戰團,舊傷迸裂,鮮血染紅了戰袍。
長公主的宮廷侍衛死傷殆盡,她本人也被數名金鵬衛圍攻,發髻散亂,甲胄上多了幾道深深的斬痕,險象環生。
直至深夜。
嗚嗚嗚嗚!
戎夏人終于吹響號角。
退軍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
……
節堂內,燈火通明。
包括長公主在,所有人都知道戎夏人退軍事暫時的。
下一波的攻城將會更加的猛烈。
此時關外戎夏大軍的營火如同繁星,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袁全尖厲的抱怨聲響起“……大戰在即,先斬主帥!如今赫連勃親至,士氣低迷,軍心惶惶,這仗讓老夫如何向陛下交代?!殿下,您此舉……著實欠妥啊!”
他看著長公主,狀若瘋癲。
不斷給長公主施壓。
此時。
長公主端坐主位,指尖輕輕按著太陽穴,連日來的操勞和袁全的掣肘讓她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但那雙鳳眸依舊清亮堅定。
她看向坐在下首,傷勢未愈卻強撐著精神的趙德昌。
“趙將軍,袁公公的話,你怎么看?”
趙德昌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殿下,韓大同罪有應得,不殺不足以正軍法,平兵憤!若非他與劉安構陷同僚,我劍門衛所何至于損兵折將,何至于在面對赫連勃時如此被動?袁公公此,實屬顛倒黑白!”
他帶著的憤怒,但隨即轉為憂慮:“不過……袁公公有一句話沒說錯,赫連勃親征,士氣確實受到影響。部分將士,尤其是韓大同舊部,心中難免惶惑。且敵軍勢大,遠超以往,硬拼絕非上策。”
長公主點了點頭,袁全的抱怨固然可恨,但軍心問題確實存在。
她站起身,走到巨大的邊防輿圖前,目光銳利地掃過上面標注的關隘、山川、河流。
“袁全想借此戰做文章,本宮偏不讓他如意!”
長公主聲音不高,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意味,“趙將軍,此戰關乎國運,更關乎你我,乃至所有忠于大夏將士的身家性命!”
“我們必須贏,而且要贏得漂亮!”
她手指點在劍門關前的一片區域:
“赫連勃新至,銳氣正盛,必想一鼓作氣拿下劍門。我軍新遭內亂,不宜與其正面硬撼。當以堅守為主,挫其銳氣!”
“殿下英明。”
趙德昌表示贊同,“關墻堅固,糧草器械尚算充足,只要指揮得當,堅守當無問題。待其師老兵疲,或可尋機反攻。”
“光是堅守,還不夠。”
長公主搖頭,她的手指順著輿圖上的山脈線條滑動,“赫連勃大軍集結于此,后勤補給線必然拉長。而且,他如此自信傾巢而出,后方大營必然空虛!”
趙德昌眼睛一亮,他立刻明白了長公主的意圖:“殿下是想……迂回側擊?”
“不錯!”
長公主走到輿圖前,手指堅定地點在劍門關東北方向一片連綿的山地區域,“由此處秘密潛出,借黑風嶺余脈掩護,長途迂回,直插戎夏大軍左翼后方!”
“那里是赫連勃囤積部分糧草和奴役我大夏民夫之地,守備相對薄弱!一旦我軍出現在彼處,赫連勃必然震驚,不得不分兵回援,其正面攻勢自破!”
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趙德昌:
“趙將軍,你傷勢未愈,不宜長途奔襲。本宮命你統領衛所主力,堅守關墻!待本宮率軍出現在敵后,制造混亂,舉火為號時,你便率全軍出關,猛攻其正面!屆時戎夏軍心已亂,前后受敵,必可大破之!”
“殿下!不可!”
趙德昌大驚失色,急忙勸阻,“您萬金之軀,豈可親臨險地?迂回敵后,九死一生!若有不測,末將萬死難贖!此事當另遣良將!”
袁全也陰陽怪氣地開口:
“殿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身系天下安危,如此行險,若……呵呵,老奴恐怕無法向陛下交代啊。”
長公主決然擺手,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正因為此戰關乎國運,本宮才必須親往!唯有本宮親至,才能讓迂回的將士用命,才能讓赫連勃相信這是我大夏的決死反擊,才能最大程度地擾亂其軍心!”
接著她轉而道:“另遣良將?趙將軍,除了你,此刻關內,誰堪此重任?王戩雖勇,卻需留在關墻,應對赫連勃的猛攻!”
見眾人沒有做聲。
“本宮意已決!”
長公主斬釘截鐵,“此次迂回,本宮只帶秦皇堡舊部!他們熟悉山地作戰,與戎夏有血海深仇,士氣可用!趙將軍,關墻,就交給你了!”
趙德昌深知長公主性格,知道再勸無用,他深吸一口氣,單膝跪地,聲音鏗鏘:
“末將……領命!必不負殿下重托,人在關在!只是……殿下千萬保重!”
長公主微微頷首,目光又掃過袁全,帶著一絲警告:
“袁公公,守關期間,還望你以大局為重,竭力協助趙將軍。若因內耗致使關防有失,本宮縱然在外,也絕不姑息!”
袁全臉色變幻,最終躬身道:
“老奴……謹遵殿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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