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這番話,不僅是對王戩個人的肯定,更是對在場所有秦皇堡官兵的鼓舞。
“王什長威武。”
“秦皇堡萬歲。”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緊接著,所有來自秦皇堡的官兵,無論是新兵還是老兵,都激動地振臂高呼起來。
此時正遠走的雷豹等人,臉更黑了。
加快離開!
……
王戩在新兵營校場以一敵十、硬撼陷陣營百夫長雷豹而不落下風的事跡,
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劍門衛所。
這不再是局限于某個營區的小摩擦,而是足以引起全軍轟動的爆炸性新聞。
“聽說了嗎?親衛營新來個王什長,赤手空拳放倒了十一個陷陣營的老兵。”
“何止!連陷陣營的百夫長雷豹都沒能拿下他,差點被逼得動刀。”
“我的老天爺,真的假的?雷豹那煞星可是能徒手斃馬的主。”
“千真萬確。當時好多新兵都看見了,秦皇堡來的兄弟都樂瘋了。”
“乖乖,這王戩是什么來頭?這也太生猛了。”
“據說是從秦皇堡那邊調來的,在那邊就殺得戎夏人聞風喪膽……”
“看來咱們劍門,又來了個狠角色啊。”
茶余飯后,各處營房、校場、甚至吃飯的灶坑邊,士卒們都在熱烈地討論著這件事。
王戩的名字,第一次以“強者”的姿態,深深烙印在數萬守軍的心中。
尤其是那些普通士卒,對王戩更是充滿了一種混合著敬畏與崇拜的情緒。
軍中崇尚強者,王戩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之前那些關于“秦皇堡是潰兵”、“是垃圾”的污穢語,徹底消失無蹤。
……
數日后,軍令下達。
或許是陷陣營孫破虜軍侯暗中運作施壓,
又或許是大同韓將軍有意借此磨礪“不安分”的力量,
亦或是單純的軍事調配需要……
由趙德昌軍侯直轄的親衛營,以及主要由秦皇堡殘部與新兵補充組成的、暫歸秦武節制的獨立大隊,被一并劃入陷陣營的作戰序列,
并明確作為下次出擊的先頭部隊。
消息傳來,趙德昌麾下以及原秦皇堡的官兵們一片嘩然。
先頭部隊,聽著光榮,實則就是攻堅的炮灰,是傷亡率最高的位置。
尤其是被劃到與他們剛剛結下梁子的陷陣營麾下,其中兇險,不而喻。
“媽的,這肯定是孫破虜那老小子搞的鬼。公報私仇。”
“讓我們去打頭陣?這不是擺明了要借戎夏人的刀收拾我們嗎?”
“早知道王戩當時忍一忍就好了……”
軍營之中,難免響起一些抱怨和憂慮的低語。
畢竟,誰也不想白白送死。
趙德昌軍侯得知軍令后,在中軍帳內沉默良久,最終只是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
他深知這是陽謀,在軍令如山的大勢下,他無法違抗,只能盡力在后續作戰中為自己麾下的兒郎們爭取更多生機。
他沒有責怪王戩,甚至在王戩前來請罪時,反而安慰了他兩句:
“你無錯,既然躲不過,那便打出個樣子來,讓那些人看看,我趙德昌帶出來的兵,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而秦武也是非但沒有責怪,反而用力拍了拍王戩的肩膀,虎目中精光閃爍:
“校場上那幫雜碎辱我們在先,你出手在后,何錯之有?老子早就看陷陣營那幫眼高于頂的家伙不順眼了。”
“打頭陣就打頭陣,正好讓他們瞧瞧,咱們秦皇堡的爺們兒,不光守城在行,砍戎夏狗的腦袋也一樣利索。”
徐寬也拖著未愈的傷臂,咧了咧嘴,眼中卻是一片堅定:
“王戩,咱們無非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再干一場,咱們秦皇堡的男兒不怕死。”
此事之后,三人之間的關系竟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他們常常聚在一起,分析敵情,推演戰術,商討如何在殘酷的先頭作戰中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消滅敵人。
秦武經驗豐富,大局觀強;
徐寬沉穩細致,善于查漏補缺;
王戩勇猛無畏,常有奇思妙想。
三人互補,竟將這次看似送死的任務,視作了一次磨練與證明的機會。
同時其他秦皇堡官軍也都斗志昂揚。
既然退無可退,那便戰個痛快。
讓整個劍門衛所都看看,他們秦皇堡的兵,骨頭有多硬。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