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叛軍與戎夏聯軍,
在距離城墻一箭之地外停下腳步,軍陣肅殺!
無形的壓力如同實質般籠罩著整個秦皇堡。
陣前分開,一身戎裝卻掩不住神色陰鷙的林原,在一眾親兵護衛下策馬而出。
他抬頭望向城門樓上的徐寬和王戩,臉上擠出一個虛偽的笑容,運足氣力高喊道:
“徐什長!堡內的弟兄們!莫要自誤!本官此來,并非為了攻城,乃是為了清君側,擒拿真正的叛徒,王戩!”
他聲音洪亮,刻意讓城上守軍都能聽見:
“此子王戩,狼子野心!先殺同僚于榮,又殘害報信斥候,更勾結戎夏,意圖獻城!”
“爾等切莫受其蒙蔽!速速打開城門將此獠交出,本官可既往不咎,保爾等平安!”
這番顛倒黑白的論,讓城頭上知曉內情的軍官們氣得臉色鐵青。
徐寬踏前一步,須發皆張,怒指林原,聲如雷霆:
“林原!你這無恥老賊!死到臨頭還敢妖惑眾!”
“你勾結戎夏,害死王戈等平民,殘害同袍張誠,克扣軍餉,證據確鑿!”
“軍侯已知你叛國行徑,援軍不日即到!”
“我秦皇堡上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豈會與你等叛國逆賊同流合污!”
王戩則只是冷冷地看著林原,如同看一個跳梁小丑,連與他爭辯的興趣都欠奉。
林原見蠱惑無效,臉上偽善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猙獰與狠厲:
“徐寬!王戩!你們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看看我身后的三千精銳精銳,更有戎夏勇士助陣!”
“就憑你們這千余老弱,能守到幾時?”
“一旦城破,雞犬不留!”
他揮舞著馬鞭,厲聲威脅:
“現在開門投降,尚可保全性命!若負隅頑抗,待我攻破此城,定將爾等碎尸萬段。”
他揮舞著馬鞭不斷逡巡,“城中老幼,一個也別想活!”
“呸!”
徐寬怒極,猛地奪過身旁一名弓弩手手中的強弓,搭箭引弦,動作一氣呵成!
“林原老賊!吃我一箭!”
話音未落,弓弦震響!
一支利箭如同流星趕月,帶著徐寬滿腔的憤怒,精準無比地射向林原面門!
林原嚇得魂飛魄散,他沒想到徐寬如此果決狠辣!
他猛地一拉韁繩,戰馬嘶鳴著人立而起!
“噗!”
箭矢深深釘入林原剛才所處位置后方的泥土中,箭尾劇烈顫抖。
若非他躲得快,這一箭已然將他射穿!
“你……你們這時自尋死路!”
林原驚魂未定,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城頭。
他再也維持不住任何風度,歇斯底里地咆哮:“攻城!給我攻城!殺光他們!”
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號聲在叛軍陣中響起。
叛軍動了!
大戰,終于爆發!
“進攻,給我殺!”
叛軍陣中推出數十架簡陋的云梯和帶著巨木撞錘的攻城車,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如同潮水般向著城墻涌來!
戎夏騎兵則在兩翼游弋,用弓箭進行拋射壓制。
“放箭!”
城墻上,王戩冷靜下令。
早已蓄勢待發的守軍弓弩手,立刻松開弓弦!
頃刻間,箭矢如同飛蝗般傾瀉而下,帶著凄厲的破空聲,落入沖鋒的叛軍人群中!
“舉盾!舉盾!”
叛軍基層軍官聲嘶力竭地呼喊。
噗噗噗!
盡管有盾牌遮擋,但密集的箭雨依舊造成了可觀的殺傷,不斷有叛軍中箭倒地,慘叫聲此起彼伏。
然而,后續的叛軍踏著同伴的尸體,依舊瘋狂地向前沖。
很快,云梯搭上了城墻!
“滾木!礌石!”
徐寬大聲指揮。
守軍士兵合力抬起沉重的滾木和巨大的石塊,朝著攀爬而上的叛軍狠狠砸下!
“啊!”
沉重的撞擊聲和凄厲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
云梯上的叛軍如同下餃子般被砸落,筋斷骨折,
腦漿迸裂者不計其數。
這時叛軍攻城車終于冒著箭雨沖到了城門下,
巨大的撞錘開始猛烈撞擊包鐵的木門,發出“咚!咚!”的沉悶巨響,
震得門樓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金汁!”
王戩眼神冰冷,指向城門洞。
早已準備好的守軍立刻用長柄鐵勺舀起滾燙惡臭的金汁,
從城墻垛口的特制缺口奮力潑下!
“嗤……啊!!”
滾燙的金汁迎頭澆在城門下的叛軍和攻城車上,
頓時響起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皮肉燒灼聲和撕心裂肺的慘嚎!
被淋中的叛軍痛苦地在地上翻滾,瞬間失去戰斗力,
那攻城車也被腐蝕得吱呀作響,行動遲緩下來。
第一波兇猛的攻城,在守軍有條不紊、堅決頑強的抵抗下,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
城墻腳下,叛軍遺尸累累,攻勢為之一滯。
城頭上,守軍們稍稍松了口氣,但每個人臉上都毫無喜色,
因為他們知道,這僅僅是開始。
就在叛軍第一波進攻被阻擊時。
嗚嗷……
一陣怪異而狂野的呼哨聲從叛軍后方響起!
只見戎夏騎兵陣中,突然分出數十名異常矯健的騎兵,
他們并非沖向城門,而是借著馬速,在靠近城墻的瞬間,猛地從馬-->>背上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