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冥帝!
林凡臉色瞬間鐵青,如覆寒霜。
一位冥帝,他尚可周旋;三位齊至,卻像三座黑山鎮壓心頭,令他呼吸發滯,血液凝冰。
“一位冥帝,可擋千軍……”他喃喃,聲音澀得發苦,“如今三帝同臨,我拿什么去擋?”
轟!
話音未落,守護眾人的三重陣法同時崩裂,像被無形巨手撕成漫天碎玉。
黑暗浪潮自淵門倒灌,瞬間淹沒天穹。
眾修連慘叫都來不及,便被震得五臟錯位,鮮血狂噴。
冥帝尚未露影,僅憑氣機便令三陣瓦解,若其真身齊出,人鬼兩界誰能幸免?
呼!
黑風怒號,淵門漩渦深處,三道身影踏空而出,如墨蓮綻于夜色。
兩名老者,黑袍獵獵,面容枯槁,眸中卻燃著幽冥寒焰;修為赫然皆是冥帝三品,一步邁出,虛空便塌陷成深淵。
居中青年,面容冷雋,鬢若刀裁,負手而立,五重冥帝威壓如潮汐橫推八荒。
他的目光所及,眾生魂火皆顫,似隨時會被抽離軀殼,永墜暗獄。
“冥帝……五重天!”
有人顫聲,牙關撞得咯咯作響。
“僅一人便可橫掃一界,如今三帝并至,我們……不過是甕中殘燭!”
絕望像瘟疫蔓延,成片修士雙膝觸地,額頭抵土,連抬頭都需要勇氣。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如晨曦破夜。
地藏王腳踏九品金蓮,步步生光,億萬梵文自虛空浮現,化作金色瀑雨,將三位冥帝的威壓盡數沖散。
眾人肩頭的“巨山”被瞬間挪走,血液重新奔涌。
冥月眸光冷冽,一步掠至林凡身側,雪衣獵獵,如寒月照旗槍。
“我與你并肩。”她聲音不高,卻斬釘截鐵。
青龍擺尾,白虎嘯天,朱雀燃羽,玄武拓海,十殿閻羅各執權印,同時踏前一步。
大地在他們的氣勢下轟鳴,似也為之鼓震。
他們深知,自己或許擋不住冥帝一指,可若身后便是人間,便無退路。
林凡抬眸,與那青年冥帝對視。
只一瞬,他神魂驟寒,仿佛被一只無形之手拽向永夜深淵,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撞骨,卻撞不出一絲暖意。
對面,昊冥勾唇,笑意薄如刃鋒,目光所過之處,眾生皆似螻蟻。
他懶懶踏前一步,靴底尚未落實,萬里虛空已像鏡面炸開,裂痕深處,山河虛影寸寸崩碎,發出無聲的哀鳴。
這一腳,踩碎的不是大地,是眾人的道心。
“本帝昊冥,奉黑暗天王之令,執掌人間。”
聲音不高,卻似萬鐘齊鳴,天道法則隨之俯首。
音浪掃過,眾人只覺頭頂蒼穹忽然化作鐵錘,轟然砸落。
噗——!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靈同時鮮血狂噴,鱗羽凋零;十殿閻羅權印崩角,跪倒成排。
人族與九幽修者更如稻秸,齊刷刷被壓彎脊梁,膝蓋砸碎山石,卻無人敢發出半聲慘叫。
地藏王低誦佛號,九品金蓮光芒暴漲,化作琉璃光幢,仍被震得金身綻裂,步步后滑。
冥月雪衣染墨,連退七步,每一步都在虛空踏出深深裂紋,唇角溢出的黑血,像雪地里綻放的毒蓮。
唯獨林凡,仍筆直如槍。
鴻蒙紫氣自他靈臺垂落,化作涓涓溪流,將那滔天威壓層層卸開。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聽見自己骨骼在哀鳴,聽見血液在倒流。
“他奶奶的!”
林凡啐出一口血沫,眼底血絲炸開。
“想讓道爺跪?你也配!”
他振臂,八角星盤脫手飛旋,星輝暴漲,化作一方浩瀚星穹,倒扣而下!
轟!
三清天尊法相同時睜眼,各踞一方,道袍獵獵,手掐訣印,星光與道光交織,化作一座無形牢籠,將人、鬼兩界眾人盡數隔絕在籠外。
畫地為牢,自成乾坤!
星幕之下,昊冥的威壓如怒潮拍岸,卻再無法侵入半分。
林凡立于最前方,背對眾生,直面冥帝。
八角星盤高懸,星輝如瀑。
那并非凡鐵,而是三清天尊本命道骨所化,融盡萬古星辰,刻滿開天符文,自成一界。
星羅封天陣!
帝境亦不可破,除非林凡身死道消,否則此陣恒如蒼穹,牢不可撼。
林凡以自身為鎖,將兩界眾生鎖進唯一的安全罅隙。
背對星光,獨面黑暗。
昊冥抬眼,望著那流轉的星輝壁壘,眉峰終于微微蹙起。
他的黑暗之潮拍擊而上,卻只濺起無聲星火,連一絲裂紋都未能留下。
“原來,你并非只會逞口舌。”
他低語,卻轉瞬冷笑,運籌帷幄的傲然重新浮上眼底。
“可結界再堅,也只是一座墳。”
“殺了你,墳自破,他們——依舊得陪葬。”
林凡嗤笑,狠狠啐出一口血星。
“前面說這話的,墳頭草已經三丈高了。”
“你?”昊冥搖頭,像聽稚童揚,“他們連給本帝提鞋都不配。”
“喲,口氣比腳氣還大?”林凡樂了,眼角卻緊繃如弦。
地藏王與冥月對視,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