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
樊瘋子猛拍額頭,聲音發顫,“丫頭是帝魂轉世,本就是仙人,渡劫期對她來說不過是回家,天劫哪敢劈她?”
林凡聞,這才長吐一口濁氣,心頭大石落地。
可下一瞬!
轟!!
仙門之內,一道純白瀑流轟然傾瀉,如銀河倒灌,直直落在楚涵身上。
嘩啦啦!
仙力化作實質,將她整個人裹成一枚光繭。
渡劫初期!
渡劫中期!
渡劫后期!
氣息連跳,眨眼已至圓滿,只差最后一層窗紙,便是真仙!
“我滴個乖乖,原地飛升?”
林凡下巴差點砸到腳背。
青霜握劍的手背青筋暴起,樊瘋子更是嫉妒得胡子亂抖。
“人間百年方許一仙,今日要破例?”
“一門雙仙,古史未載!”
遠處群雄面如土色,只覺三觀被按在地上摩擦。
咚!
大道鐘再鳴,紅霞燒透半邊天。
金芒垂落,化作億萬符紋,纏繞楚涵。
下一刻,一道璀璨仙魂自她天靈騰起。
那魂影背生天闕,腳踏星河,俯瞰眾生。
“帝魂!她真是仙人轉世!”
不知誰喊了一聲,千里之內跪倒一片。
光繭中,楚涵血肉寸寸透明,骨血重鑄,金身再成。
林凡仰頭,心里百感交集。
高興,卻又像被人攥住心臟。
祥云鋪路,龍鳳合鳴,仙門大開,迎接舊主歸位。
楚涵睜眼,眸中星海沉浮。
她望向林凡,嘴唇咬得發白,聲音卻堅定。
“師叔,等我回來,親手斬了司命天君!”
林凡咧嘴,笑得比哭還難看,重重點頭:
“好!丫頭,師叔等你!”
楚涵深吸一口氣,猛然轉身,青絲化作萬丈流光,隨龍鳳沖入仙門。
歸墟子負手立于門前,忽朝林凡一抱拳,躬身到底。
“小友,護道之恩,歸墟子銘記。”
話音未落,他也一步踏入,與楚涵并肩消失在金光深處。
轟隆隆!
仙門合攏,霞斂云收,天地重歸寂靜。
山巔只剩風嘯,像剛才的一切,不過一場大夢。
山風獵獵,吹得林凡衣袍鼓蕩,也吹得他心頭那股空落落的感覺愈發清晰。
楚涵走了,歸墟子也走了,像兩把刀子同時抽離,胸口豁出兩口穿堂風。
青霜抿唇不語,樊瘋子垂著頭,腳尖碾著碎石,誰也沒先開口。
可寂靜沒能持續三息!
“咻!咻!咻!”
遠處虹光疾掠,一位須發皆白、眉如刀裁的老者踏空而來,大乘威壓毫不收斂,像一口磨快的刀,直直落在山巔。
樊瘋子渾身一震,雙膝“砰”地砸地,額頭抵著泥土,聲音發啞:“孩兒不孝,拜見父親!”
父親?
林凡與青霜對視一眼,雙雙愣住。
天陽宗太上長老,樊弘!
樊弘冷眼看子,語氣比刀鋒更利:“逆子!老夫傾全宗資源供你,你卻跟著外人胡鬧,甚至認他人為師?你可知羞恥二字!”
“等等!”
林凡一步橫在樊瘋子身前,袖管擼到肘彎,露出小臂上尚未熄滅的星紋,銀光閃爍,“打狗還要看主人!在我跟前訓我徒弟,問過我這個師父沒有?”
樊弘老臉騰地漲紅,胡須亂顫:“林凡,這是我樊家家事,與你何干!”
“家事?”林凡嗤笑,大乘巔峰的氣息轟然炸開,背后虛空隱現星圖,億萬光點旋轉,像隨時會墜下一場流星雨,“你兒叫我師父,我護我徒弟,天經地義!再嗶嗶,道爺不介意向你領教領教!”
樊弘瞳孔猛縮。
他借仙力勉強躋身大乘初期,對面卻是實打實的巔峰,真動起手,自己這把老骨頭怕是要當場散架。
氣氛劍拔弩張之際,四周強者已圍成半月,目光如炬,話語如刀。
“林凡,天瀾宗滅門,你得給個說法!”
“東洲億萬生靈血債,可是你用血祭喚出的仙門?”
“仙器在手,便敢肆意妄為?”
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殺機悄然彌漫。
青霜上前半步,霜劍出鞘三寸,寒光映得眾人眼皮直跳:“屠洲之人,是司命天君!諸位若不信,自去查看忘川河,尸山血海,皆是他手筆!”
“司命天君?哈,傳說里的名字也拿來搪塞!”
“我看就是你們幾個借仙門之便,行魔頭之事!”
林凡怒極反笑,指著眾人鼻子破口大罵:
“鼠目寸光的蠢貨!司命天君馬上讓忘川倒灌,亡魂屠世,屆時你們連哭都沒墳頭哭!今天天瀾宗的下場,就是你們明天的榜樣!”
聲音滾雷般蕩開,震得修為稍弱者耳膜溢血。
樊弘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咬牙退后半步,暫避鋒芒。
其余人雖仍怒目,卻被大乘巔峰的威壓鎮住,一時竟無人敢再上前。
山風卷血腥味,吹得眾人衣袍獵獵作響,也吹得他們心里直打鼓。
樊弘死死盯著兒子,聲音發顫:“說!到底誰滅的東洲?”
樊瘋子“砰”地磕了一個頭,額頭見血,嘶聲吼道:“父親!真是司命天君!孩兒若有一句虛,叫我天打雷劈,道心崩碎!”
一句話,像悶錘砸在樊弘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