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敗,斗器繼續,利益均沾,天下仍安。
雷霄亭石階上,賀云霆當先一步踏出。
青袍獵獵,目光如寒星墜海。
他身后,林凡負手而行,夜楓、馮嘯天分列左右,四人一行,像一把出鞘即斬天的劍。
“天瀾宗主竟然親自到場?”
“看來他們是志在必得……不妙啊!”
竊竊私語如潮,幾道暗信靈光已悄然飛回各自山門。
轟!
緊閉的赤銅殿門自內而開,熱浪撲面。
器皇踱步而出,金冠在晨光下泛著溫潤卻冷冽的光。
“賀宗主,諸位。”
器皇拱手,聲音不高,卻蓋過巖漿咆哮。
“今日請器,機緣在天。能否讓大道爐再世,且看天瀾宗造化。”
話音落,他袖袍猛地一震。
后方赤紅巖漿海“嘭”然炸開,火浪逆卷,化作一條幽暗石階,直通地底。
巖漿壁立千仞,火舌吞吐,似萬獸張喉。
“仙器就在最深處。”
“元嬰以下,入之……”器皇語氣一頓,目光掃過楚涵、顧長雪等后輩,“頃刻灰飛煙滅!”
嘆息聲此起彼伏。
楚涵撅著嘴,扯住林凡袖口:“師叔,等會你拿出來給我們開開眼嘛~”
“開你個頭!”
林凡屈指在她額頭一彈,壓低嗓音,“一會兒要是道爺沒出來,立刻跟顧長雪逃,有多快跑多快,明白?”
顧長雪眸色一凜,微不可察地點頭。
可楚涵卻渾然不知,自己師叔為何會說出此話?
“諸位請!”
器皇率先踏上石階,火浪自動分開,像迎接,也像吞噬。
賀云霆袖中五指一緊,劍意暗伏,帶著林凡緊隨其后。
夜楓、馮嘯天回身斷后,目光如炬,盯死每一道可能突襲的影子。
五方勢力對視一眼,各派兩名頂尖強者,魚貫而入。
赤紅通道緩緩合攏,像巨獸闔唇,將最后一線晨光,隔絕在巖漿之外。
巖漿深處,赤紅如煉獄,連空氣都被燒得“噼啪”作響。
林凡抹了把臉,滿手是汗,連帶袖子都能擰出水來。
“他奶奶的……再烤下去,道爺可以直接撒椒鹽上桌了。”
他邊扇風邊罵,嗓子眼兒里冒出的全是火煙味。
“啊!”
身后突兀一聲慘叫,刺破滾燙的寂靜。
林凡猛地回頭:一名灰袍長老腳下一滑,袍角沾上半點巖漿,瞬間火蛇纏身,連元神都沒逃出,直接化成飛灰。
“嘶……”
林凡當場打了個哆嗦,雙腿發軟。
地火之源,僅次于三大異火,果然名不虛傳。
沾之即死,觸之成空!
又行數十丈,前方器皇忽然抬手,眾人急剎。
“再往前,便是大道爐外泄的‘仙火’。”
器皇聲音低沉,面色第一次露出凝重,“一縷仙火,可焚山河。諸位若不想死,管好自己的手腳。”
說罷,他率先繞開。
林凡心里剛腹誹“嚇唬誰”,下一瞬就噎住了。
虛空之中,一抹金色火苗靜靜懸浮,像落日余暉,溫柔得幾乎唯美。
可就在某位煉器師好奇伸指的剎那間!
“呼!”
火光一閃,人影蒸發,連灰燼都沒留下半粒!
“哇!”
隊伍齊刷刷后退半步,倒吸的熱氣差點把胸腔燙穿。
林凡閃電般把偷偷伸出的爪子藏到背后,心臟怦怦亂跳:
“乖乖……差點就提前投胎。”
他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默念:
“寶貝仙火,您老安心飄著,道爺我絕對秋毫無犯!”
眾人腳步齊頓,熱浪似一堵墻轟然拍面。
林凡抹了把臉上油汗,抬頭!
一尊巨爐橫亙天地,高若山岳,赤紅的爐身嵌在巖漿穹頂,像一顆被強行按進火海的心臟。
滾沸巖漿從爐口倒掛而下,火瀑逆流,聲似萬雷齊鳴,卻又被無形力量死死鎖在爐壁三尺之外,照得四壁通明如晝。
爐體正面,一輪烈日浮雕被烈焰托舉,仿佛真有金烏在其中掙扎欲出;
背面,寒玉般的星輝凝成彎月,萬千星砂拱衛,冷光與熾火同在一體,詭秘而神圣。
符文似活物,沿著爐身游走,每一次閃爍,便有一股讓眾人心口發悶的威壓墜下!
那不是靈壓,而是某種超越凡俗的“道”在呼吸。
林凡喉嚨發干,聲音不自覺發飄:
“原來……這就是大道爐。”
器皇負手立在爐腳,巖漿瀑流映得他金冠如血。
低沉嗓音穿透火嘯,似古鐘撞進眾人心魂!
“此爐,正是仙器——大道爐!”
“因上任器主隕落,它自九霄墜下,沉埋巖漿之底,千年未醒,千年未冷!”
話落,他轉身,目光穿過熾浪,直鎖林凡與賀云霆。
“林凡乃是斗器奪魁者,按照規定天瀾宗擁有喚醒仙器機會!”
“記住,”
器皇抬手,五指張開,一道火紋凝成的沙漏在虛空倒懸,赤金流沙簌簌而落,
“一日之內,爐不醒,則視為敗。
他指尖輕彈,沙漏轟然破碎,火屑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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