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斗器大會?”
林凡耳邊如炸開一道驚雷,神魂俱震。
讓他代表天瀾宗出戰,這究竟是賞賜,還是最陰冷的懲罰?
他尚說不清“七宗”究竟指哪七家,但關于“斗器大會”的血腥傳聞卻早有耳聞:
東南西北,凡有頭有臉的宗門,都會把自家最偏執、最瘋魔的煉器師送到南域器皇山!
讓所有煉器師,煉出比誰的靈寶更強、更好。
而南域器皇山,便是這群瘋子的朝圣之地;也是他們的修羅場。
傳說,只要能夠勝出,便能得到器皇山之主認可,就有希望得到兩件禮物:
一件仙器,自帶兵魂,可隨主征戰八荒;
一次拜師,圣級煉器師,從此一步登天,有望成為天下第一煉器師!
而敗者,將永遠不得踏入器皇山!
“怎么,你不愿意?”
高座之上,宗主指尖輕叩扶手,玉磬般的脆響卻壓得整座大殿驟冷三分。
林凡心頭一沉,忙垂首:“貧道幾斤幾兩,宗主清楚。斗器大會群狼環伺,我這點微末技藝,怕要給天瀾宗丟臉……”
話音未落,一旁的夜楓眉峰微挑,似笑非笑,暗道:這小子竟學會自謙了?
“哼!”
宗主驀地冷哼,穹頂陣紋隨聲亮起,青輝如刀,一寸寸壓向林凡脊背。
“既然無用,留你何益?夜楓,帶他去執法殿,按損毀宗門之罪,廢去修為,逐出山門。”
“什么?”
林凡瞳孔驟縮,背脊瞬間被冷汗浸透。
他往前踉蹌一步,急聲高呼:“宗主息怒!貧道……貧道尚可一搏!勝負雖無把握,卻愿以這條命為宗門開路!”
夜楓低頭捋須,掩住唇角那抹得逞的弧度,順勢拱手:“宗主,年輕人知恥而后勇,不妨給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宗主眸底寒光斂去,換上一副慈和笑意:“也罷,夜長老求情,本宗便允他。”
“林凡,三日之后,七宗斗器,若能順利將器皇山仙器帶回,一切罪責全免,倘若敗了,直接交給執法殿處置!”
玉磬聲止,威壓散盡。
林凡長揖到地,額頭冷汗滴落金磚,悄然濺成一朵碎銀。
他以為自己在鬼門關前撿回一命,卻不知,那扇門,是宗主與夜楓親手替他推開的。
林凡心里早已亂鼓齊鳴。
七宗斗器,那是賭命的修羅場,不是菜市口掄拳頭,誰想贏就能贏的!
偏偏宗主話里話外只透著一個意思:仙器,必須到手;拿不到,就拿他林凡的治罪。
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嗎?
“林凡?”夜楓壓低嗓音,“還不謝恩?”
“謝你大……”林凡氣急,一聲“大爺”差點脫喉而出,幸得最后一絲理智死死拽住舌頭,改口干笑,“謝宗主抬愛,貧道……口誤,口誤!”
高座上的宗主連眼皮都懶得抬,只隨手一揮。
呼!
罡風如刀,林凡眼前一黑,胸口像被萬斤巨錘掄中,整個人瞬間化作斷線風箏,倒掠出大殿。
轟隆!
廣場青石被砸出一個“大”字形淺坑,塵浪四散。
林凡五體投地,骨頭咯吱作響,疼得淚花直冒。
“他奶奶的……”
他齜牙咧嘴爬起,一手揉腰一手拍灰,嘴里仍罵罵咧咧,“道爺我上輩子刨了誰家祖墳?一個破斗器大會,非得拿老子去填坑!”
正天殿內,燈火幽暗,映得宗主側臉如鐵鑄一般冷硬。
夜楓眉心緊蹙,終是開口:“宗主……林凡真能扛起七宗斗器這副擔子?”
宗主不答,只淡淡反問:“若與你夜長老相比,誰更穩?”
“我?”夜楓一滯,想起那小子控火時如妖似魔的手法,苦笑拱手,“老夫自愧不如。”
“三日里,其余三位煉器長老皆敗他手下,天品靈器已非此子極限。”宗主聲音低緩,卻似千鈞,“讓他赴會,天瀾宗或有望得到仙器;不讓他去,本宗連機會都沒有。”
夜楓深吸一口氣,單膝落地:“屬下明白。”
“此行器皇山,由你親自護送。”宗主抬手,一道紫金令牌射入夜楓掌心,“林凡可死,但必死在斗器臺上;若有人提前動他……”
話未說完,殿內空氣驟然一沉,殺意如潮。
“無論是誰——殺無赦!”
夜楓領命,轉身退出。
殿門闔上那一刻,宗主獨坐陰影,指尖輕叩扶手,聲音低不可聞:“天道宗的噬魂珠竟然重見天日?這小子,若真是道門傳人,此次器皇山一行定十拿九穩!”
……
赤曜峰頂,云霞如燃。
“快看!林長老回來了!”
不知是誰先吼了一嗓子,峰頂頓時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