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興國!你這背主逆賊,也配對我指手畫腳?”
方春蘭怒喝聲響徹廳堂,情緒激動得渾身發抖,頭上插著的金簪“啪嗒”一聲摔在青磚地上,斷成兩截。
陸見秋雙目赤紅,胸膛劇烈起伏:“方春蘭,你認不認都改變不了結局!單是你毒殺我母親李情這樁罪,我就沒理由再讓你留在陸家!”積壓多年的怒火,在此刻盡數爆發。
“哈哈哈!李情和你們一家,本就該死!”方春蘭怒極反笑,笑聲癲狂又刺耳,“沒錯,是我下令殺了她!你活著,礙了我扶持新繼承人的路,你們都得死!”
此刻的她,再無半分平日的慈眉善目,對權力的貪婪與狠戾暴露無遺。那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癲狂的笑聲戛然而止,方春蘭臉上的肌肉驟然繃緊,眼神冷得像冰:“別以為你們闖進來,就能掌控一切。”
眾人皆是一愣。東苑早已被武盟團團圍住,屋內除了方春蘭,只剩一個始終垂首站立的老仆人,她哪來的底氣說這種話?
“婉容,把這些叛逆全殺了。”方春蘭指著陸見秋,嘴角勾起一抹猙獰,此刻的她,哪還有半分長輩的模樣,活脫脫一個被權力吞噬的毒婦在她眼里,丈夫、子女,不過是奪權路上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
沒人知道,方春蘭出身方家庶女,早年受盡白眼,對權力的渴望早已刻進骨子里。當年她故意接近已有原配的陸家老爺子,用卑劣手段逼婚,才得以嫁入陸家,花了數十年時間,才將陸家大權牢牢攥在手中。
陸見秋本就被方春蘭的話激得氣血翻涌,聞立刻看向那名老仆人。被稱作婉容的老仆緩緩抬頭,雙手握緊手中的龍頭拐杖,冷聲道:“爾等屢次冒犯老太君,留不得。”
話音落,婉容舉杖就朝陸興國戳去。在她看來,陸興國是帶頭反逆的核心,只要殺了他,外面的危機自會瓦解。
龍頭拐杖看似揮得緩慢,實則快如閃電,瞬間就到了陸興國面前。陸興國臉色驟變,想躲卻發現自己的速度在拐杖面前慢得可笑那拐杖裹挾著凌厲的勁風,堪比鋒利的長劍,若是戳中,怕是連鋼板都能穿透。
“天境武者?”陸見秋失聲驚呼。從速度和內勁來看,婉容竟是一尊天境高手!
陸興國也滿臉震驚。這些年,婉容始終跟在方春蘭身邊,地位雖高,卻從沒人知道她會武功,更別提是天境這般頂尖的實力。難怪方春蘭被圍仍能鎮定自若,原來是有這么一張底牌。
天境的攻擊,遠非地境的陸興國能抵擋。眼看拐杖就要洞穿他的胸膛,一聲清脆的拔刀聲驟然響起。
關鍵時刻,陸見秋出手了!他手中的長刀劃破空氣,精準地撞上龍頭拐杖。“鐺”的一聲巨響,拐杖被撞得偏移方向,擦著陸興國的衣襟劃過,只在衣服上戳出一個大洞,并未傷及皮肉。
陸興國驚出一身冷汗,連忙后退幾步,看著地上的拐杖痕跡,心有余悸差一點,他就成了刀下亡魂。
婉容收回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頓,“砰”的一聲,名貴的地板瞬間被戳出一個深坑。她抬眼看向陸見秋,瞳孔驟縮,語氣滿是難以置信:“你竟能擋下我的杖?”
婉容常年跟著方春蘭,對陸見秋的底細一清二楚。陸見秋入獄前只是個懂點生意的普通人,出獄后在廉城雖有動作,在她看來也頂多是個玄境武者。可剛才那招,絕非玄境能做到。
方春蘭的臉色也變了,死死盯著陸見秋。只見陸見秋握刀而立,身姿挺拔,眼神里滿是自信,半點沒有被天境壓制的懼色。
“你不是普通武者?”婉容的手指微微收緊,握住拐杖的力道又重了幾分。
“天境又怎樣?今日你照樣輸。”陸見秋語氣輕蔑。
“狂妄!”婉容勃然大怒,再次揮杖殺來。這一次,拐杖的速度更快,力道更猛,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瞬間就到了陸見秋眼前。
“婉容,殺了他!”方春蘭在一旁嘶吼,在她眼里,天境武者出手,陸見秋必死無疑。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渾身像被凍住一般,動彈不得。
只見陸見秋身形一晃,輕松避開拐杖,同時用刀背狠狠撞向杖身。借著反作用力,他瞬間欺近婉容,長刀反轉,刀尖化作一道寒光,直刺婉容的心臟。
陸見秋這套動作行云流水,快得讓人看不清軌跡,每一個銜接都渾然天成,找不到半分滯澀。
婉容握著龍頭拐杖的手猛地收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這不可能!”她失聲尖叫,怎么也不敢相信陸見秋不僅接下了她的攻擊,還能立刻反撲,直取她的要害。
慌亂瞬間攫住了她,婉容急忙收杖后退,想躲開那柄泛著冷光的長刀。可陸見秋的聲音已然響起:“不過一個天境,也敢在我面前放肆?今日必取你性命!”
話音未落,刀尖驟然加速,“噗嗤”一聲就刺穿了婉容的身體。她渾身一僵,龍頭拐杖還死死攥在手里,長刀從前胸入、后背出,鮮血順著刀刃緩緩滴落。
“你……根本不是天境!”婉容蒼老的臉上寫滿了驚駭,氣息微弱地擠出這句話。在陸見秋出刀的剎那,她就察覺對方的境界遠勝自己,可這份認知來得太晚,死亡已近在眼前。
“我說過,你們就像網里的魚,再怎么掙扎也逃不掉。”陸見秋語氣平淡,抽出長刀的瞬間,鮮血噴涌而出。婉容像斷了線的木偶般栽倒在地,沒一會兒便沒了氣息,鮮血在地面蔓延,很快匯成一灘刺目的猩紅。
一尊天境武者,竟被陸見秋一刀斬殺!陸興國等人雖見過陸見秋斬殺方安邦的場景,此刻仍被這實力震懾得說不出話。“他的實力,到底強到了什么地步?”陸興國望著神色平靜的陸見秋,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屋外的廖國安卻毫不在意總教頭的強悍,他們早有體會。當年在西北,無數境外高手都敗在陸見秋刀下,盡數被剿滅。
最震驚的莫過于佛龕前的方春蘭。婉容是她最后的底牌,可在陸見秋面前連一刀都扛不住。她僵在原地,眼神空洞,顯然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哐啷”一聲,陸見秋將染血的長刀歸鞘,手按刀柄,冷冽的目光落在如雕塑般的方春蘭身上。從前想起這個掌控陸家的老太婆,他心中滿是滔天怒火;可如今真站到她面前,即將手刃仇人時,那份癲狂的怒意反倒淡了,只剩夙愿將了的亢奮。
屋內瞬間陷入死寂,空氣冷得像冰窖,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方春蘭,你最后的依仗已經死了,認罪吧為你當年的罪行,付出代價。”陸見秋雙眼泛紅,聲音低沉。
“不可能!我還是陸家老太君!你們這群逆賊,等我方家族叔回來,定要將你們碎尸萬段!”方春蘭猛然回神,癲狂地嘶吼,仍將希望寄托在方安邦身上,眼中的恨意濃烈到了極致。陸家大權是她謀劃半生得來的,她絕不肯放手。
陸興國冷冷地戳破她的幻想:“別等了,方安邦和方家眾人,早就被我們在外圍盡數斬殺。”
“什么?”方春蘭臉色驟變,身體一晃,踉蹌著癱坐在佛龕前的蒲團上。